而这边的安怡欣在听到“对不起”的瞬间就懵了,脑子一白,竟然也只会说“对不起”了。
就只见这两个人一直互相说着“对不起”,就和碰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又有趣,又奇怪,只是弄得在她们两个身边的图长安没忍住尬住了。
图大导演,忍不住分开了这两个不由自主秀恩爱的人,压着嗓子就和翟澜说:“问问题就好好问,别扯别的!你快点好好问问你家这个都干了什么!”
翟澜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完全不在意图长安把她们分开了,身子往前一凑,声音甜甜地就问安怡欣:“所以,安崽你干了什么呀?”
安崽干了什么,安崽可干了太多了。
安怡欣和团队先是直接让刘老大口碑触底反弹了,这事都不算大,而后面的开始揭露山外那个苗族村寨的累累恶行前面也有提,至于揭露omega协会这种不干人事的组织只收钱,不干事都是常规项目了,完全不值得一提,真的离谱的是这位姐姐,竟然还寻到了两位省级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发声支援,支援她“破除封建恶习,保护omega权益。”
你听到这里是不是觉得事情不够离谱?
安怡欣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大概是觉得事情不够离谱有可能社会的关注度不够高,刘老不一定能出来,所以她安排其中一位人/大代表“自爆”了。
这位一直在贫困县努努力力帮助着当地百姓的beta人/大代表在发声支持后,在流量的最顶峰,自曝自己说一个omega,但也不完全是一个omega。
【我是最早被刘老剥离腺体的那一波人。】
这个人/大代表“自曝”微博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把大家吓到,让这位代表最开始的评论区全都是问号,全是一水的崩溃姿态。
这种评论区的情况在小十来分钟后,才有所好转,大概是因为终于有人看完了那条微博。
在这条不算短的微博之中,这个人/大代表很是认真地交代了自己的经历。
【我们那时候还不叫他刘老,因为那时候的他很是年轻,而且很是帅气,村里的omega们总是会偷看他,总觉得他不太一样,那时候不清楚,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因为他是个beta,所以他和村里的那些“神”那些alpha们不一样。
不一样的太好了,所以格外吸引人。】
翟澜在看的人/大代表开篇的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这篇发言应该是代写的,而且肯定是安怡欣找的代写,毕竟这般的开头,一来点名了身份,加强了真实度,还把刘老的好人身份立住了,最最最重要的还是对村寨里的alph们进行了一波完全的否定!
高,高,实在是高啊!
却不想安怡欣在听完翟澜的猜测后,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地否定了这个猜想,她说:“这一整篇都是那个人大代表自己写的,算得上是她的……肺腑之言吧。”
“肺腑之言”这四个字被安怡欣说得有些太沉重了,沉重到翟澜望着蹲在前方地上的翠儿有些说不出话,便只能接着低头看了下去。
微博的后半段倒没什么好说了,主要就是说了说自己的悲惨遭遇,然后指责了下村寨里恐怖的氛围,还谴责了下既得利益的获得者们,解释了下自己是怎么被剥的腺体,还有是怎么逃出来的,等等之类的问题。
说的一切都稀松平常,甚至和之前为刘老发声的那几个太太有着一样的情绪,感谢着刘老大帮助,也感谢着有勇气逃出来的自己,唯有最后出现了极大的反转。
甚至是极大的偏差,在微博的末尾,这位代表突然恢复了写最开头那段的灵气,写得字字诛心,词词见血。
【我逃出来后,曾无数次想去和警察说村寨里的事,但是每一次到警察局的门口我都退缩了。
我不敢。
我不敢拿我现在美好的生活去赌,我好怕被报复,被殴打,我害怕我现在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所以每次只敢在深夜里做梦,梦见我大声地说出了我的家乡,那个恐怖的地方的恐怖事情,我拯救了大家。
然后每次醒来,只有更深的疲惫和难过,这种感觉几乎要淹没了我。
于是我更卖力地帮助着身边的所有人,我想证明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我可以让别人活得更好,所以我可以不用去报警,可以不被报复。
却不曾想到,在这样的心态之下,前几年我反倒因为自己的表现成了代表。
人/大代表,多么光荣的称呼,多么荣誉的职称。
而年轻的孩子们送来这个职称的同时,我听到他们说,说我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地为村民服务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们用的是称赞的语气,说的是值得夸奖的事情,但那一刻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是没敢踏进那个警察局半步,任由着家乡的小孩子们,依旧生存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之中……
竟然真的这么多年了。
我成为代表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去首/都,我要把一切都说出来,我要在会议上提及这个事情,要真的对得起代表的这个称呼。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大家所见,我依旧没说。
我怕被人知道我是一个omega,我又怕被人知道我不是一个omega。
我什么都怕,便只能安慰自己,也许家乡那边早就变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