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式进攻的日军丝毫不见减少,而我方的弹药所剩无几只能实施准点射击,为了弥补射击密度的不足,我只能冒险。
我这个连的战壕并不是直的,而是有点u字型,现在我就在u字的最底下。我把那挺损毁的马克沁还没打完的子弹收拢过来合在一起,勉强凑足三个基数,对右臂说了声“靠你了”,提起幸存的马克沁就朝天狂射,巨大的后坐力几乎把我胸口撞碎。我并没有疯,我知道两边的士兵会对付近距离的日军,而我射出的那些像暴雨般落下的子弹会把正在阵地远处匍匐前进的日本兵打成筛子。
日军果然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一波炮弹划破空气嘶鸣着就狂泻了下来,我把机枪狠狠压在身下,任凭炮弹在身边爆炸。
一阵沉默过后,日军又开始往这里狂攻,他们万万没想到,等待他们的是马克沁机枪平射的愤怒,一排排日军士兵像韭菜般被割倒。
于是炮弹又倾泻了过来,然后沉默过后机枪又开始怒吼,一连几次,日军方面有些发懵,他们当然不明白那么多发炮弹几乎把这边每个角落都覆盖到了,怎么干不掉一挺机枪?
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死不掉的人。
但我不会死,不代表我的士兵不会,很快战壕两侧的枪声就越来越稀,马克沁的子弹箱也越来越空。
好在日军看上去也终于想歇一歇,左脸有道长疤的三排长张铁从右边钻了过来,“连长你真能耐,这也能行!我就知道你是死不了的!”
“谁让你擅离位置的?”我感觉有点怪异,冲着他怒吼。
张铁咽了口唾沫:“连长,我的排剩下不到十个了,子弹也快没了,鬼子再一波攻击我们肯定玩完儿…”
项大洪从另一边也猫着腰过来,面孔被烟熏得乌黑,喘着气说道:“老子只有十几个人了,从昨天到现在,别说是人,就是群乌龟也该撤光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没上头的命令,我们能撤?”
“电台早炸得渣都不剩了,现在谁还会来送命令?我们根本就是替死鬼!”项大洪没好气地说道。
“是啊,隔壁友军王师长死在阵地上,我们的李师长却让我们死在阵地上,他自己带着帮人脚底抹油,不知溜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