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交代了公务,师柏辛看着依旧昏睡着的沈慕仪。
如今她病着,双眼闭上还锁着眉头,想必是身子难受却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这几日下来,他有因沈慕仪而生的各种情绪,无不充斥着担心,没有一刻不期待着她能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好转迹象。
翠浓进来给沈慕仪送药时,见师柏辛正看着沈慕仪出神,她正准备出去稍等,却听师柏辛道:“过来吧。”
翠浓端着药上前,师柏辛已经将沈慕仪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翠浓记得,沈慕仪刚病的头一天,怎么喂药都喂不进,她注意到床边那个向来不动声色的师相在那时终于有了异常强烈的情绪,除却担心紧张,还有他从未表露过的害怕——他怕这次的疾症会让他失去沈慕仪。
那会儿翠浓红哄过,文定昕哄过,就连师柏辛都哄过,但沈慕仪就是吃不下药,喂多少,吐多少,最后还是师柏辛下了狠心,说要强行灌药,亲自扶着沈慕仪,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翠浓才颤颤巍巍地把药往沈慕仪嘴里灌,最后也只是灌一半,吐一半。
那晚师柏辛一宿未眠,守在沈慕仪床边,第一次毫不避讳地在她这个下人面前握住沈慕仪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第二天又该喂药的时候,翠浓问道:“师相,还要给陛下灌吗?”
师柏辛熬红了的双眼微微闭了一下,再睁开时,他无奈地扶起沈慕仪,在她耳边道:“阿瑾要听话,喝了药才能好起来。”
翠浓从没想过,这大胤最年轻的丞相,处事果决、饱受赞誉的朝中重臣,居然会用这种法子去哄一个没有意识的病人,与其说是关心则乱,早不如说师柏辛原也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