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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宋寒修那一声有些抑制的闷哼,栗软才又有些后悔的收回了手,改为去扶宋寒修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断我,你都受这么重的伤了,还净想着道侣的事情。”

大概是察觉到了栗软的小情绪,宋寒修这一次没有再开口打断,而是安静的听栗软将整句话说完,哪怕栗软说话的速度真的很慢很慢。

宋寒修独来独往于世间数百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爱操心的小呆瓜,受伤的是自己又不是他,自己都没着急呢,倒是把他急的不行,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温热的掌心落在了栗软软乎乎的短发上,一向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中多了些许难得的温度:“我没事的。”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去的几百年里,他闯祸的密境,遭受过的反噬不尽其数,只不过是点疼痛罢了,没什么不能忍的。

“还说不严重,都伤成这样了,血都要流干了”栗软越说越哽咽:“到底是谁伤的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栗软的语速很慢很慢,若是性子急躁的人听他说这么一串话,怕是会急出病来,可是宋寒修却是听得极为认真,面上不带丝毫的不耐。

那软慢的话语像是这世上最为好听声音,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他的心上。还是第一次有人会担心他担心到哭鼻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替他报仇,给他撑腰。

明明在面对被禁制反噬的疼痛时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这会儿,看到小呆瓜的眼泪,他却是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涩与心疼了。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徒弟早已不再是那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徒弟已是长成了大人。

宋寒修被栗软一路扶老奶奶过马路一般扶到了一旁的花床上,两人相对而坐,栗软开始着手处理宋寒修的伤口。

乍一看宋寒修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这会儿再细看,只心疼的栗软眼泪又差点控制不住的往外掉,那像鞭子抽破皮肉的伤痕,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宋寒修的全身,每一处伤都是极深的,这会儿还在流着血。

若想将把每一道伤口都处理一下,便是要将宋寒修身上的衣服脱掉,虽然这会儿岩浆底部没什么人,保险起见,栗软还是挥了挥手,将花床的花瓣合了起来。他可不想宋寒修被别人看光。

花臂上有着栗软之前随意安上的夜明珠,这会儿即使花瓣合上了,里面也不会显得很黑暗。

栗软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将糊在伤口上被血染得湿淋淋衣服从宋寒修的身上揭了下来,之后便是向着宋寒修摊开了手心:“师傅,给我要擦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