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来此的修士面露怀疑,好在那纸船不仅未曾翻覆,反而越摇越大,直到出现十间舱室为止。
有曾来过一次的修士笑着解释道:“诸位道友,这灵船得东来宗真人赐名如意,可应乘船人数变大变小,最有灵性不过。”
相比它变大变小的神通,众人更担心的是不见掌舵人,只这灵船如何带他们平安到达海上坊,要知道海上不仅多风浪,也多凶兽,海水无尽,灵气虽散,但滋生一二凶兽轻而易举。
之前解释的修士含笑道:“东来宗威名,区区凶兽岂敢冒犯。”
修行界风平浪静,但各宗各脉在众修心里总有个高低排名,灵空山超然物外,不列其上,东来宗坐拥偌大海域,是东海最强大的宗门,远离平原繁华,但谁也不敢小觑。
那修士解释完,当先一步踏上了金色灵船,走进其中一间舱室,其余修士见状也纷纷效仿,修行界争斗风气几近于无,修士们戒心不重,何况有东来宗威名震慑,谁又敢放肆。
陈修洁亦在其中,那修士所言都为真,只是陈修洁知道更为详尽的内情,脚下这灵船同样出自那位飞升真人之手,也是一件好宝贝,尤其是玉白剔透的船身,像极了纸张,实则是骨头,大妖之骨,端的是凶残无比,今时海中凶兽感其煞气,哪敢造次。
陈修洁将其当做史书来读,偶尔也遗憾不能一睹那个时代的风光,惊鸿一瞥,便觉目眩神迷。
上了船,便见舱室内五脏齐全,客厅卧房书房静室都有,就连厨房也辟了一间,只要有本事在疾驰的灵船上弄来食物,便是在厨房中开火也无人来理。
灵船速度当真极快,虎哥儿在船上无聊,馋得老挠陈修洁的袖子,只是他一个小小筑基修士,可无能耐在这种情况下弄来食物,他的储物袋中也无准备,到最后,这猫儿竟馋得去啃墙壁。
说是啃,其实是舔更合适,陈修洁叮嘱它小心牙口,又承诺到了海上坊便给它找吃的,哄得这猫儿喜笑颜开。
船上不禁走动,陈修洁喜好在日出和日落时分出门赏景,与同行修士偶尔也会碰面,彼此浅浅交谈几句,若觉兴趣相投,彼此有意,才会深交。
陈修洁虽也好性,但与其他修士交谈时总觉差了些什么,并无深交之意,包括那名在渡口给其余人解释灵船的修士,其人姓吴名流,自言也是散修,只是这话听听就罢,船上无一人相信。
吴流起初有意与陈修洁攀谈,但陈修洁却觉他投其所好之意太重,过犹不及,故而婉拒。
灵船行了五日,停至一处渡口,众人出了舱室,向前方瞧去,便见得一巨大岛屿,亭台楼阁错落,间有湖泊山峰,不说人声鼎沸,看去居住之人也是不少。
众人有些看呆,只是此刻脚下灵船震动,似在催促,几人连忙付了船资,或是一枚灵石,或是一株灵药,又或是一件法器。
陈修洁给了一株灵药,灵石用一枚少一枚,灵药山中却是不缺。
抚了抚肩膀上的虎哥儿,陈修洁脚下升起白云,朝海上坊投去。
海上坊不禁出入,只也有几条规矩在,陈修洁在一座石碑前停下,见其上字迹颇为豪放不羁,灵光更是历数千年不散,心生惊叹。
海上坊中禁止杀戮,若有必须解决之事,可出了坊市,于海中解决,若无甚本事诱了敌家出海,天大的火气也要憋着。
这是东来宗白真人原话,在石碑上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