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悯尚且好说,他资质本就属中上,又年纪尚小,还没正式修行,体会不到其中好处,王文珠就不同了,自家修炼速度摆在那里,一丝一毫的进步都十分明显。
她既喜且忧:“这样的好物,给了我岂不浪费?”
苏姣曾得陈修洁暗示,知道他对这个姐姐的看重,温言劝道:“道君唯少郎一个真传弟子,什么好物会少了少郎的,娘子莫要多虑,您和小公子是少郎唯二的亲眷了,您好了,少郎才能宽心,否则少郎忧虑重重,如何能安心修行,若是因此被心魔趁隙而入,那才是大事,多少好物也换不过来。”
王文珠从前像凡人多过修士,也是上了长明岛后才渐渐找回昔年初入道途的心境,知道苏姣所言有理,只在心中愈发感激弟弟,平日修行更加卖力。
随着王崇悯正式开始修行,加入外门,在大比中脱颖而出,王文珠终于突破筑基中期,她的寿数还有一百多年,这样下去金丹在外,到时便可得享五百寿元。
陈修洁便将还在外门的王崇悯叫回来,摆一场小宴以做庆贺。
佟世昌人品暂且不提,容貌却是俊秀风流,王文珠也不差,王崇悯作为他们的孩子,专挑二人的长处来长,又长在万海宗,得宗门大能都认可的先生精心教养,真真是芝兰玉树,出挑至极,兼之年少,意气风发,不知惹了多少异性芳心。
用过宴过,陈修洁唤外甥进去谈话,说的是筑基一事。
王崇悯今年十六,陈修洁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筑基拜入内门,万海宗泱泱大宗,默认英才不得借助外物筑基,能在这个年纪筑基的是凤毛麟角,他能做到,王崇悯却差得远。
陈修洁问过几句,发觉外甥谈吐自信,既无焦躁,也无自卑,他满意颔首:“若有人说什么,你当分的清真心假意。”
王崇悯笑意微收,蹙眉关切:“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修洁并不以为意,笑容一如既往从容,温声细语:“傅康傅师兄半月前突破化神,摆了一场宴,请我前去,席间赠了我一份大礼。”
王崇悯与舅舅形状相似的眼眸瞬间眯起,显露出陈修洁身上罕见的危险来:“他想做什么?”
“他请我为说客,想正式拜入师尊座下。”陈修洁笑微微安抚道:“你放心,师尊不会允的。”
王崇悯怒极反笑,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舅舅若是答应了,真为他说话,他就有成为真传的机会,若是不应,事情传到道君耳朵,道君有什么想法难料,但想也不会多高兴。”
他担忧道:“舅舅怎么回应的?”
陈修洁亲自斟了杯茶给他,笑着道:“消消气,有大礼上门,我为何不收?”
王崇悯:“?”
他难以置信:“舅舅当真收了?!”
看他急的快要跳起来,陈修洁好整以暇看了一会儿,方才大发慈悲给他解惑:“师尊说过,此生唯有一个真传。”
与一些修士收徒不同,行泽道君对所谓衣钵传承并不热衷,他广收记名弟子是为宗门,好处给够,定时讲道,说多上心是绝然没有的。
而收他为真传弟子,则主要是为了体悟师徒之情,他天资出众,刚好在他想收徒的时候撞了上来,行泽道君看他顺眼,也就收下了,是机缘巧合,也是天时地利人和注定,绝然没有第二个了。
至于衣钵,行泽道君的意思是他是要飞升的人,有他在,谈什么衣钵传承,多不吉利。
只是道君高高在上,常人难以接近,只能用普通人的方式去思考,便觉得傅康都化神了,难道还不能够被道君正式归入座下?
教出一个化神真人,带出去多有面子啊。
傅康许也是这样想的,修为将将稳固就出来奔走折腾。
王崇悯呆住了。愣愣问:“道君是什么时候说的?舅舅收礼前还是收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