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褐
马从抬头擦汗的大钱袋子面前路过。
马背挂有数十个人头,像是一串铃铛随着马匹的颠簸,碰来撞去。
拭汗的手微微一顿,大钱袋子看到了十七女与小孙女曲筝的头颅。
正月时,顾子瞻邀请他去中原团年。
团年宴上,大钱袋子摸着曲筝的头,将一朵东珠攒成的珠花插入发间。
他被活泼的小孙女揪住胡子,一面龇牙咧嘴地讨饶,一面乐呵呵地答应来年送她一匹枣红色的大马。
那时他的心里充满祥和,被亲情的温暖填满心房。
大钱袋子目送马队离去,微一叹,在家仆的搀扶下起身,像一个真正的老人,蹒跚而去。
囚车被推上海船。
拓跋飞沙餍足地倚靠牢笼,一边抚摸如猫仔蜷曲瑟缩的少年,一边用各种下作的言语撩拨裴戎。
嗡嗡如苍蝇绕耳。
裴戎有些厌倦,狠狠地踹了一脚铁笼,撞上拓跋飞沙的笼子,发出刺耳巨响。
若非被人及时扶住,拓跋飞沙差点儿连同他的笼子一起反下车去。
“混蛋,老子干死你!”
裴戎慵懒地倚靠铁栏,竖起食指,挑衅地向对方勾了勾。
二人剑拔弩张间,天上传来一阵刺耳嗡鸣。
港口上,除了刺、戮部主外,所有人痛苦地捂住双耳。
那声音无法用言语形容,犹如数以万计的钢针于耳中不停穿刺。
海天交接的尽头,骤然掀起巨大浪潮,一波一波拍打礁石海岸。
浪潮越涌越高,升入青空,形成磅礴龙卷连天。
苍穹骤然阴暗下来,众人抬头望去,一艘肋生双翼的海船破云而出,卷起云涛千丈,无比凛然震撼!
刹那间,天地皆暗,风浪的怒号宛如众生哀鸣,宣告着——
苦海的御众师,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