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杨绝衣淡淡道。
“你是为了躺在棺椁里的女人才铤而走险吧?”苏季玄轻声问道。
杨绝衣沉默许久后点头,“嗯,算是吧。”
“值得吗?”苏季玄晃头,以大乘境后期的修为带着一位活死人入九厄祭地,无疑是九死一生。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愿意即可。”
杨绝衣敛住笑,要说这七百九十年过得不好,可春秋冗长,两人躺在方寸棺椁里也算是岁月静好。
他该满足了才是,可他又觉得非常难过。
无人与他相谈欢,亦无人共他立黄昏。
清川只能躺在方寸棺椁里,而他也只能在山河仙途和方寸棺椁里做出选择。
“几个乖徒儿,你们可别学他。情乃世间毒,唯死可解。”
苏季玄朝着许槿遥几人看去,瞅见几个孽徒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冒热气的一口大锅,他顿时觉得自己多忧了。
好吃的女人只会下毒,鲜少为情所扰。
“肉炖好没有呀?”他吧唧着嘴,瞄了眼锅里的肉,用力的搓搓手,叫着站在边上被情所困的杨绝衣,爽快道:
“杨兄,你有酒不?这肉呀要搭配着酒才有味道。”
“哈哈...”
杨绝衣看向苏季玄,发觉这世人眼里的大魔头还有几分意思,他掏出藏了八百余年的鸿壶酒,走过去后盘膝坐下。
“有的,天下第一酒庄的鸿壶酒,我听人说喝了此酒后的修士,连天上仙人也不放在眼里,醉客吞咽间便是半生逍遥,厉害得很。”
“哎呦,我听杨兄的话,你似乎从没舍得喝此酒。”
苏季玄嗅到一丝怡人的酒气,立即挪动屁股朝着杨绝衣靠近,他揽住对方的肩头,凑过去深嗅一口,“你倒是大方。”
杨绝衣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他为苏季玄斟上半碗酒,“修士喝酒啦,要暂时散去体内灵气,化身天底下最为平凡的人才有滋味。”
“这是什么道理。”苏季玄小抿一口,立即有股说不出的洒脱,他再喝一小口,已经算是小醉,他听从杨绝衣的话,暂时散去修为,将全部的酒水都吞入腹中。
他感觉自己正御剑临风,醉眼四看,万象皆为梦中人,就算是天下剑侠也为凡,大可一起朝夕饮酒,不问大道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