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林问开始频繁在各处宴席诗会上露脸,刚巧明月三月便是三年一度的殿试,各地举子赶在寒冬前大批入京,每日都有诗会举行,林问身份贵重又是众所周知的悠闲王爷,不理朝政醉心诗画,所以每到一处众星拱月,随手作的诗句脍炙人口,一夜传遍京城,赢得一众赞叹,将这届举子衬的暗淡无光。
人本就天性慕强,明王身份尊贵,作的诗句无人敢说一句不好,因此没有引来嫉妒,反而备受推崇,在举子间人气高涨,任谁提到明王,都说是位才华横溢高情远致的谦谦君子。
明王名声大噪,隐隐有了诗仙王爷的名号传出,各方反应不同。
承恩公府,路知瑶每日聆听袁嬷嬷的教导,夜里就拿出下人抄录的诗句细细品读,频频赞叹,以往明王作的诗句小有名气,但大都是些风花雪月,看着花团锦簇,其实内里空空,言之无物。如今写的诗句,虽然还是描写山山水水,但其中的意境高了不知多少几层。
承恩公极为爱面子,不想家里姑娘走出去粗鄙不堪,所以哪怕路知瑶不受宠,但从小琴棋书画的教导样样不缺,承恩公夫人刚开始有意打压,但被承恩公发现后狠狠斥了一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嫡长女粗鄙愚笨,大字不识一个,你以为你女儿就不受牵连?妇人短见,愚不可及!”
所以路知瑶琴棋书画样样齐全,不说精通堪比大家,品品诗词还是可以的。看完下人抄录的几篇诗句,路知瑶将宣纸整齐折叠起来,小心放进一个红木匣子,又翻出明王托袁嬷嬷带给她的那篇诗词,反复品读,眼里含羞,面若桃花。
屋里一角,瓷白色的玉瓶中插着一支有些蔫了的红梅,在暗黄色的烛光中仿佛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美丽梦幻。
林问如此高调一段时间,朝堂上开始有人弹劾,说明王结交举子拉帮结派,其心可诛。
皇帝在朝堂上置之不理,回去后让人抄来明王诗词,看完后将一旁的笔墨打翻,宣纸立马染成一片,将上面原本的字迹掩盖过去。
“好一个诗仙王爷!”皇帝怒气腾腾,眼底晦暗不明,明王是仙,他这个人间皇帝算什么!
一旁的秦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莫要动怒,保重龙体,明王如此高调不知收敛,不若老奴派人过去敲打敲打?”
“不必,明王作了几首诗朕便敲打,外人如何看朕?”皇帝深吸口气,原本是想将明王留在京城圈养,现在看来,不太合适。皇帝是庶子上位,身份永远矮一头,所以看明王颇为不顺眼,现在明王在他眼皮子底下名声大噪,能顺心才怪。
秦公公暗中观察皇帝反应,心思百转,冒着风险提议道:“不若眼不见为净,将那明王远远打发到穷乡僻壤去?”
皇帝猛地看向秦公公,微微眯眼,意味不明道:“你今日的话有些多。”
秦公公吓得一惊,立马跪下磕头请罪:“奴才该死,见皇上忧虑就想着排忧解难,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该死该死!”说着将脑袋磕得嘭嘭作响,没一会儿地面就染上鲜血。
皇帝盯了片刻,摆摆手道:“罢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