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在此刻变得混乱。
呼吸,声音,甚至记忆。
誉臻想起宛如前世的七年多前,幻想还未被打碎,所有仇恨与算计都被放下,她与聂声驰如胶似漆的那个盛夏。
她想起那个盛夏里头的车厘子。
甜而不见一丝腻,叫人上瘾一样。
她也因着一颗颗艳红车厘子,见识了聂声驰更多恶趣味,以至后来她见了车厘子都脸色艳红。
而此时誉臻只觉得她成了聂声驰唇舌间的车厘子。
熟到极致,在他唇舌间达到绚烂时分,最深刻的酸与甜迸出来。
叫人上瘾一样。
誉臻望向黑暗中的天花板,将混乱呼吸平复。聂声驰最后靠到誉臻的颈窝处,在被子之下将她交颈拥抱。
“是我后悔了。是我想单方叫停。臻臻,是我后悔了,我不想放手。”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此刻连忏悔告解都带着力不从心的无奈。
被冲淡的酸涩又回涌,誉臻手动了动,终究没有回应聂声驰的拥抱。
“臻臻,你陪我赌到最后吧。赌到最后一刻,就到最后一刻。”
长长久久的沉默带着呼吸回归平缓。
“如果到最后一刻还是输,我愿赌服输。”
誉臻将眼睛闭上,久久沉默,最后才只嗯出一个音节。
请柬上的日子转眼即到。
教堂,婚纱,喜宴。
燕都媒体无不出动,等在教堂的封锁线外,等着抢聂声驰婚礼的报道。
教堂各处皆有安保,围得如若金城汤池,只凭请柬进出,无一能例外。
宾客坐满正堂,燕都名门齐聚,聂家父母最终也还是来了,坐在前排,与商场朋友寒暄。
离开始还有大半个小时,新郎聂声驰独自一人在正堂迎接宾客,新娘子远未出场,还在房间内等待。
王雅泉推门进来时,誉臻正将头纱取下,与婚纱一起,放到支撑人偶上,听见王雅泉进来,也不急不徐,将头纱整理妥帖,这才转身过来。
誉臻说:“走吧。”
王雅泉顿在原地,一身淡紫色伴娘裙,扶着门,久久看向她。
“确定了吗?”
誉臻拿起旁边的提包,随手抓起衣架上的一件深黑色的男款大衣披上,缓缓将头点了点,也不等王雅泉再说话,直接走出门去。
王雅泉抬眼看向那套婚纱。人偶面上无五官,只将婚纱支撑,毫无生机,却仍旧是绝美得让人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