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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又见时辰差不多了,叶祁便以公务在身为由离了开。绯棠望着他的背影,心底虽有几分失落,却也终于安心了几分。

寒气袭人,冷月悬空,寂静无人之时,绯棠去了静芳宫。

推开残旧的大门,才见殿内还燃着微弱的烛火,她缓步上前,敲了敲房门,三重一轻,而后才推门而入。

绯棠进去时,如嫔正坐在榻边微微发怔,见她来了,忙用衣袖擦干了眼角的泪,将手中的物什掖进了枕下,可绯棠还是看清了,那是一把长命锁,是小孩子才会有的东西。

如嫔唇边浮出一抹笑意,“嫱儿,你如何来了?”

绯棠径自在如嫔身旁坐了下,一双手覆在了她的手上,似乎想透过她的手来给予她力量,“姨母。”

如嫔一时眼眶又有些转红,她强忍着心底的酸涩,笑道:“好了,姨母不想这些了,嫱儿近来可好?”

绯棠却并未回答,反而问道:“姨母可曾听过疏筋散?”

如嫔登时一怔,眼神间似有闪躲,“疏筋散,这是何物?”

绯棠一双眸子沉静又明亮,“我无意听得有人对誉王殿下不利,故而怀疑,先皇后的死与毒害誉王的是同一人。”

如嫔闻言不由站起了身,已不敢再去看向绯棠,“先皇后的死在宫中可是大忌,许是嫱儿听错了也说不定。”

绯棠却毫不退让,“可是姨母为何又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呢?”

如嫔面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慌乱,眼底的畏惧昭然若是,“嫱儿你听姨母的话,你斗不过她的……”

绯棠神色坚定,“姨母,既已处在后宫之中,即便不争,该来的也总会来,我们能做的,只有迎难而上。”

如嫔心头的无力感让她一下跌坐在了木榻上,绯棠这句话仿佛直接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在过去,她便想着处处忍让,以为如此便可安然无虞,可她换来的是什么?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儿死在他人手上,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扶着床帏,似是沉思了良久,才开口道:“嫱儿,你说的对,与其继续苟延残喘,不如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