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烦闷由内而发,让他莫名的有些烦躁,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沉着嗓音说道:“仔细照看五公主的起居,若有可疑,马上来报。”
九月十九,宫中传来一件喜事,听闻陛下亲自下旨,将中书黄尚书之女黄梦清赐婚宁王,婚期便定在三个月之后,听闻这门亲事还是宁王主动求来的,一时之间,安静了许久的宫中终于又热闹了几分。
彼时绯棠还正坐在寝殿里发着呆,窗外枝桠落叶纷纷而下,在空中打旋而后缓缓飘落,她的心仿佛也随着那落叶一般,有些莫名的没有着落,宁王的婚事和她记忆中的完美重合,她没有记错的话,最多十日,她的婚事也要被定了下,可她瞧着叶祁的态度,分明就是一点也不情愿的样子,甚至还对她避之不及……
柳月进门时,见绯棠如此心不在焉,想到方才打听来的话,不由说道:“绯棠,誉王殿下正在文渊阁整理注记,今日可还要去文渊阁?”
绯棠下意识便点了点头起了身,旋即不由又顿了住,那日她等了他那么久,他都没来,分明是在躲着她,他既不希望见到她,她又何必上赶着去自讨没趣?
她登时又坐了回去,一旁的柳月瞧见她这个样子,似是已猜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在旁劝道:“许是上次誉王殿下有事耽搁了也说不定。”
像是自欺欺人的,她想,或许真如柳月所言,他才会来的那么迟,大梁关于燕国的记载那么少,他一个人如何整理的完,她当然要去帮一帮他。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底却写满了不自信,万一又是那拂袖而去……
她挑了一身绯色襦裙换了上,发间簪了一只玉钗,薄施粉黛,又见并无不妥才出了西偏殿。
她不喜艳色,可他却说过她穿这个颜色很好看。她扮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却不知这个样子的她,他又可会喜欢?
一路平静到了文渊阁,她进去时,叶祁正端坐在案前奋笔疾书,他向来不喜下人陪侍,一室的静谧,只剩了他们两人。
她当真许久不曾这么近距离的瞧过他,此时她就那么看着他,屋内静的针落可闻,她的心跳似乎也跟着漏了几拍。
他的眉眼依旧如记忆般的幽黑深邃,只是隐隐多了几分冷峻不近人情,一双薄唇微抿,下颌弧线美好。
心心念念的人毫发无伤的就在身边,让她心头禁不住有些酸涩,她的思绪还在飘远,却听他头也不抬的冷声说了句,“公主看够了吗?”
绯棠未成想他会这么问,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听叶祁又说道:“这里并不需公主相助,公主请回吧!”
他在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