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祁又何尝无辜,断断不该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
她情愿赌一把。
她这躲避的动作真真激怒了他,额角好似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疼痛, 刺的他连带着心口都有些微微的灼热,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似乎在哪里经历过。
他望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和那如玉般的面庞, 一如旧日她出来王府时的模样, 不知怎的, 心头忽的生出一丝柔软与恻隐之意,旋即便转过了身, 背对着她, 语声喜怒难辨,“你走吧!”
绯棠有些意外, 他竟如此就放过她了?这远不像裴桓做出的事。可她一时也来不及多思,生恐裴桓又说些其他的话, 当即便推门而出。
守在门外的傅易见状, 心头不由得一声轻叹,不由又想起了那日来。
日落西山之时,有暗卫传来消息, 燕国公主与大梁的誉王殿下不日后将要完婚,他们主子虽表现的莫不关心,可府内的烛火却足足燃了一夜未熄。
他们主子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冷面无情,却唯独在绯棠这件事上有了犹豫。
大抵即便是再冷血的人也难逃‘情’字这一关。
出了驿馆,也未再多耽搁,绯棠便直接上了马车,同柳月和几个宫人一道回了宫。回去的路上她因想着事,便未多留意周遭情形,结果路过御花园时,险些被碎石绊倒,幸得柳月在旁搀扶才免了皮肉之灾。
柳月见绯棠如此心不在焉,不禁在旁关切相询,一来二去,两人还在说话间,便见不远处安乐公主迎面走来,上来便十分热络的挽上了绯棠的胳膊,语笑盈盈,“嫱嫱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几人并肩而行,绯棠面上微微带出一丝笑意,心下忽的有些猜到了安乐公主是何心思。
她还未多言,便听安乐公主在旁有些扭捏道:“嫱嫱,你可还记得皇祖母请过来的那个画师?昨日我不小心弄脏了他的画,明……明日你陪我去素斋阁好不好?听说那里的墨笔种式繁多,你们都是懂画之人,一定知道何种的墨笔才是最好……”
闻言,绯棠心底有些犹豫,如此多事之秋,她觉得眼下她还是少出去为妙,反正安乐公主做事向来都是一时新鲜,何必非要挑宫外的东西来做赔礼,她正欲开口相劝,侧过头便见安乐公主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正满含楚楚的瞧着自己,心头一软,当即便应了下。
安乐公主见此一时不由笑得更为欢畅,“嫱嫱,你说究竟是蜀中的川笔好,还是荆州的湖笔好?”
绯棠正要开口,便又听安乐公主说道:“只送一只墨笔会不会显得有些小气,要不要再送些其他的东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