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清大将军的样子,绯棠恭恭敬敬的对着大将军微微福了福身子。
虞延瞧见营帐内那抹清丽的身影,有些微微错愕,还不待他反应,便听叶祁低沉的声音传来,“大将军不必多礼,听闻大将军今日休沐,却还在营中值守,本王这才不请自来,还望大将军不要怪罪。”
虞延回过神,发觉有些失礼,忙拱手道:“殿下言重了,如今陛下命殿下主持兵部事宜,视察各营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来怪罪之说。”
他低垂着头,心头却还在想着方才所见,心头微微有些温热,放眼整个大梁,誉王当真是最值得托付之人,不管日后如何,誉王总不会让她的女儿受了委屈……
一生衣食无忧自是不用愁的,只是不知琴瑟是否和鸣。
叶祁看着大将军,眼中泛起了一丝笑意,“眼下午时将近,怕是今日午膳要在这里叨扰大将军了。”
军营的中的饭食甚为简单,远不似宫中那般规矩甚多,甚至就连盛饭的器皿都简直至极,顿饭下来,几人也相较来时更为熟识了一些。
回去的马车上,绯棠不由又想到了方才大将军的话,只觉得今日的大将军倒比平日都显得格外亲近了些,许是今日并没有他人在,她总觉得和大将军同室而坐,心头竟多了些许安心。
天色渐晚,叶祁自是不便再进入宫城,宫门口,望着叶祁挺拔的身影,绯棠面上带出了几分笑意,虽不知叶祁为何带她去见大将军,可今日着实不虚此行,当即便道:“多谢殿下。”
她的面容本就娇美,此时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愈发显得妩媚多情,叶祁对上她的眸子,低声有些低哑,“大将军常年在外,带兵出征,却无暇顾及内帷,若公主是大将军的儿女,公主会愿意要这样的父亲吗?”
绯棠闻言,心一时仿佛漏掉了一拍,脑中下意识便在想,莫非叶祁早已识破了她的身份?转而又觉得有些不妥,此事兹事体大,他若知晓,断不会为她隐瞒,还以为他是对今日之事有感而发,才随口相问,绯棠便回道:“大将军一心为国,以一己之力护百姓周全,如此英雄大义,自是愿意的。”
他的眼眸漆黑,叫人瞧不出心绪,想着如此被别人瞧见,又平添是非,绯棠便急忙行了礼,道了别。
叶祁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久久才收回了目光,正转身欲走,便听有侍从在旁说道:“回禀殿下,在马车内发现了一幅画,可是殿下的?”
他今日并未带什么话,而马车上又并没有他人乘过,他便猜测多半是她留下的东西,心头思量再三,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打开一瞧不由一怔,这是颜黎老先生的真迹,他向来最是钟爱,她又如何得知……
静默一瞬,他旋即便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将那画卷握在手中,赏了方才那侍从一些银钱,便翻身上了马。
夜风微冷,黝黑的天幕上缀着零散的星子,承王府内,叶祁还端坐在书案前翻看着公文,颀长的身影映在木窗上,显得有些清冷孤傲,一室的静谧无声,还是秦武进门时,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