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中后院种着几株红梅,绯棠无事,便去折了几只回来,而后又找来了一个白玉瓷瓶,将那红梅别了进去,放在了书房的窗前,闻着鼻尖清幽的香气,绯棠唇角微微勾了起。
端妃一直在查先皇后一事,可连着五日都未曾有什么进展。时隔多年,旧日清宁宫的旧人死的死、疯的疯,而内侍局的宫人也是一换再换,一时竟找不出相干的人来作证,这让端妃很是头疼。
而德妃割破了手指抄了一本又一本的佛经,明昌帝见之不忍,一时竟动了想要解禁的念头,可又怕此事惹得朝臣非议,便又搁置了下,但却准了他人可随意来明月宫走动。
黄梦清身为德妃的儿媳,少不得要第一个来探望。
德妃的面色很是不济,没有了往日的钗环和锦衣点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黄梦清瞧着这样的德妃,旋即便想起了自己尚在禁足中的丈夫和门可罗雀的宁王府,心头颇有些不是滋味。
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由得一紧,眼眶里弥漫着一层雾气,轻唤了一声“母妃。”
如今明月宫里静悄悄的,说话都无需避着人,两人坐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子话后,黄梦清才起身离开,转而去了绮罗殿。
一进门,见安乐公主还在发怔,黄梦清轻唤了一声,“安乐。”
安乐公主侧头一瞧,旋即便别开了头,有些别扭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黄梦清对她这态度倒也不恼,反而有还有几分泫然欲泣道:“如今殿下还在禁足,母妃又遭了小人陷害,如今便只有你和我了……”
安乐公主神色有些郁郁,抿了抿唇。
黄梦清转而又说道:“我方才去见了母妃,母妃很是不好,因抄了佛经,整个人都有些失了气色,还犯了素来的咳疾。”
安乐公主这才有些关切道:“可请太医瞧过了?”
黄梦清垂着眸子,不无黯然,“宫中的人安乐当最清楚,如今母妃失了宠爱,那些宫人又怎么肯去悉心照料。……”
“我去找父皇。”安乐公主拳头攥的一紧,话音才坠地,便要冲出去,谁知才走了没两步,便被黄梦清给拦了住,“安乐,去找父皇也只能解了眼前之急,那日罪证凿凿,父皇此时必定不会再信母妃。”
闻言,安乐公主倏然顿住了步子,瞧她似是听了进去,黄梦清又道:“你我不妨细想,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寻得了破绽,也好早日替母妃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