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戚屿泽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激动,只是心境和方才截然不同,话里的受伤江觅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她连忙解释。
“我不许,我不许你打掉他,你听见了吗?”戚屿泽已经站起了身,眼睛红得不像话,说完以后为了避免自己情绪失控伤到江觅,立马转身上了楼。
直到晚上吃饭时都没有下来。
“刘叔,您先放着吧,等会我给他送上去就好。”江觅牵强地对刘叔笑笑,她其实半点胃口也无,但考虑到自己如今是个孕妇,勉强着吃上一点。
他就不想下来看看她会不会好好吃饭吗?想到这,江觅有点哽咽,但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委屈的,该委屈的人是戚屿泽才对。
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下午,江觅将混乱的思绪捋清楚了,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对自己突然当妈这个消息一时难以接受,她和戚屿泽的原生家庭都不幸福,正因如此,也更明白作为父母需要承担的责任,她怕自己做不好。
再加上她的事业刚刚起步,钟氏是外公外婆一辈子的心血,她既然决定接过这份担子,就没有不做好的道理,她也知道钟氏现在的情况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她不能放任不管。
同时她也做不到将事情都丢给戚屿泽,她希望能与他并肩而立,而不是给他增添负担。
可事已至此,江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身边还有亲人支持着她,她实在没什么好怕的,公司她会好好打理,她和戚屿泽的孩子她也会保护好,反正也不是一怀孕就动弹不了,总能找到两全的办法。
既然下定了决心,江觅从刘叔手里端过饭菜往楼上走去,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将步子放得比往常缓慢了不少。
敲门没有回应,江觅用胳膊肘按下把手,瞧见里头一片漆黑,只有阳台上模模糊糊有个人影,她将饭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借着外边透进来的一点光朝阳台上走去。
江觅在戚屿泽身后站了好一会,发觉他一动不动的,像一樽雕塑,也不知道已经这样在阳台上站了多久,看着他孤寂清冷的背影,久违的心疼涌了上来。
戚屿泽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近二十年,好不容易不再排斥亲密关系,一直慢慢学着接受,到如今肉眼可见的期待,现在举棋不定的人竟然变成了她,属实是不应该。
这样想着,江觅走过去,缓缓从戚屿泽身后拥住了他,发觉他身上凉得惊人,现在已进入秋天,再这样下去非得着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