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全身上下只披挂着一件薄薄的内衫，浴间水气充沛，这身衣料缓缓变得可有可无，香肉隐约可见。

姜糖扭头一探，好在古沉早已不见。

还算他是个正人君子。

“你，你怎么来了？”热汽洇人，她衣着完整，正拿着葫芦瓢奋力打杀满地小蛇。

“退开，让我来收拾它们！”

只见杜韶灵伸手结印，口诵一路繁复的咒辞，最后将十指扭成奇形的塔状，放到嘴边，呼入一口热气。

接着便听见凛冽寒风不知从何而来，刀一般刮个不停，让原本暖烘烘的浴间温度骤降，雪粒飘飘，自屋顶而下，场面一时颇有胡天八月乱吹雪的景象。

一切的水都被冻住了，地板上，木桶里，墙壁上，以及，姜糖的全身上下。

怪事发突然，她毫无预备。一回神，差点就成了雪人。

冻得她牙根打颤。

小黑蛇也全部消停了。

“呀！”杜韶灵挠挠头，赧然地呲了一下嘴，“是我大意了，应该先让你出去的。”

“不，是我大意了。没，没事，我，我不冷的……阿秋！”

杜韶灵三分笑意里带着两分歉然。

记得这丫头曾夸口自己在家乡也算是个远近驰名的天才，如今一看，倒并非饭后失言。

扫雪族，亦同属八大古族，只是如今已然暗淡了。

不，哪还有什么八大古族，明明就只有七个了。

暗淡也总比不存在强些。

姜糖忽而有些失意。

杜韶灵憨厚地笑了笑，怕地滑，主动朝她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

直到步出浴间，她身上的酷寒之气才总算层层退落。

“今晚真是多谢你了。能瞬间冻水成冰，真有你的。阿秋！”

“客气什么呀，我正愁没地方练手呢！自历炼回来，总觉得修为要比从前更为充沛了，想来那话没错，要想提升修为，勤勉练习方为正道。”

姜糖不好说，这一切与练习不练习，真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是她暗中随便行的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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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朋友不错。”夜里，大妖一脸平静地睡到她边上。

大通铺，两头都是人，她可不敢搭碴儿。

“是扫雪族的吧？”大妖又将身躺平，双手枕于脑下，目视屋脊而若有所思，“那地方天寒地冻，有一种分雪花煮茶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