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是不想结交,但密枢宗里全是些正经求道的大人,谁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多看她两眼,是结交不到朋友。
出了山门,入了书院,她满身都是秘密,需时刻隐忍,是不配结交朋友。
数来数去,怪遗憾的。
“你们怎么来了?”她懒懒地问道。
花钿端看起她的脸色,微微皱眉道:“你睡了一日,反倒一脸倦意,伤得很重吗?”
“那个贺柔星实在太过份了!”没等姜糖答复,杜韶灵抢先一步替她埋怨:“仗着身手好,便处处刁难我们这些末级生。更可气的是曾师保明明早就看穿了她的行径,却一句也没责骂过她,真不公平!”
“罢了,罢了”姜糖涩然地笑开,“只当忍气也是一种修行吧。”
“你呀,就是好脾气!”杜韶灵道。
花钿点点头,并无多话。
她俩此行是为了给她送晚饭,等她享用完毕,同舍的其他女学子纷纷回来,她俩见不宜再呆,就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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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毫笔立于繁花中,笔端开出一朵并蒂蕖。
她看到蝴蝶在吸食颓败的颅骨,那些蝴蝶有着南红一样闪耀的眼睛。
她看到雪白的凤凰从头顶掠过,落下无数微小的雪羽,每一片上面都写着猖狂的咒文,叫碰着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她看到会说话的两颗石头朝大江吐口水。
她看到乌鸦在落泪,每一颗眼泪坠入手心都化成了金珠。
她还看到会吃人的花,吃人时喜欢从头食用,接着是腹部,接着是整身。
她看见自己的指甲太长,又该绞了。
幻术课,实在是令人目不暇接。
而她,却连最简单的以念幻物都做不到。
许师保一共打从她身边经过三次,一次脸色菜过一次。
说到幻术,那可是妖类的最擅长,因此她不免要讨教两句——趁四下无人留意她时,她嘀嘀咕咕的“老毛病”又犯了,“这堂间谁的幻术能入你眼?”
古沉手敲桌面笑了笑,淡淡地说:“都很一般,我更喜欢……花里胡哨些的。”
越花里胡哨越能分散敌人的注意,方能隐藏好杀机。
越花里胡哨对施术者的要求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