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那你怎么没顺便忘掉自己的大仇呢?”
古沉抚琴的手突然一顿,抬起眼来,表情灰暗地看着她,“你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
她不会看不出来古沉已经生气了,可这是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如果今天就断在这里,以后再想开口问清楚,怕是就很难了。
“我是这样想的,我要对付的毕竟是七斩的老大,以我如今的修为,说不定得百八十年才有可能达成,不,说不定还不止呢,与其把目标定在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的事情上,不如我们先联手把你的仇报了。”
古沉伸手一扫,琴台变得空无一物,他把两手搁在台上,并没答复,阴恻恻盯着看了她老半天,终于叹了口气:“我的仇我自己报,你不要参与,太危险了。”
“还有谁能比祸行云更危险啊?他都已经是复仇界的天花板了,你的仇家总不会是臜吧?”姜糖用手撑着脸,眼角被自然而然地带着向上翘起,嘴角也扬得老高,看着又幼稚了好几大岁。
古沉仍然不敢正面回答,看向了别处,接着按着宽袖站了起来,“早点睡。”
“大妖,”姜糖有些急了,“慢着!”
“有些事不愿你知情,是对你好。”
“啊——”姜糖突然缩起脖子,双臂紧紧护在胸前,满脸痛苦地尖叫出声。
古沉立马问:“怎么了?”
“你那只臭烟花虫……好像……好像在我脖子上!”
古沉二话没说,一步跨到她左边,立马摘走了虫子,一埋头,见她仍紧张地缩作一团,活像一只沾不得碰不得的小乌龟,双眼仍一直闭得紧紧的,不禁令他失笑,“一只小虫子而已?你连勾陈都敢支身对付,却怕它?”
“你、你、你拿走没有?”
“拿走了。”
姜糖这才解除全身警报,重重地松了口气,“这怎么能相提……”正要反驳,可一睁眼,才发现他正凑得好近好近,一个不慎,心跳漏了两拍,“……并论呢?”
此景此情,如此尴尬,她也只能痛苦地硬编下去,“如果勾陈长着一张虫脸,我只怕我早就死透了。人都有弱点,你不也是吗?”
“我怕什么?”古沉居高临下地端详着她的模样,“你倒是说说。”
“你是妖,你怕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