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老板老莫的话说:“能挤进来继续做本行就已经不错了,多少人改行或干脆打包返乡,你还想要灯箱招牌。”
老莫排档在文秀炮台很受欢迎,除了口味,与老莫跟谁都热情有关。买单去零掐尾时有发生,而且他这里有个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即同类同款菜肴酒水,绝对比同行低价五毛至一元钱。周长镜来这一般喝两个小瓶白酒,无论哪种小瓶白酒,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说这酒别人家卖多少多少钱,立减。以致于现在他们点菜从不问价,付帐从不看单。
更离谱的是,有一次田晓风买单,老莫老婆说:“上次的单要不要一起买?”原来,周长镜之前和别人来搓局搓嗨了,竟然忘了买单,扬长而去。
“你们就不怕我们再不来了吗?”田晓风忍不住问道。
“不怕。就算不来了也没关系。”
“你们这生意真的是做大了。”田晓风闻言跪服,当时没和周长镜确认就把那单买了,他知道自己兄弟酒酣之下做得出这种忘买单的事。过后和周长镜聊起,两人也忍俊不禁。
老莫的生意做大了绝非虚言,排档餐饮一是熟客二是近客,看他的左邻右舍上座率就六七成,总空着三两桌,而他这里已经找不到空桌,夜色下一片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想必像“鸭子二人组”这样驱车半小时来的不在少数,附近惯于夜宵的吃货们应该也多是拥趸。
老莫老婆给“鸭子二人组”拎张折叠小板桌,把他们安置在两张满座的大桌形成的夹角里。老莫给他们端上茶水,不住地说不好意思,等有客人走了可给他们换桌。田晓见倒觉得这样挺好,他舒适地靠倒在塑料大背靠椅里,向周长镜努努嘴巴。
其实不用他提醒,周长镜那若有所思毫无焦点的眼神已经说明,他已经在脑子里过老莫家的菜式了,菜很快点好,炒田螺,炒鸭下巴,炒蟹,一份清炒空心菜,两个烤腰子,一个芽菜包,八串烤羊肉,一瓶江小白一瓶纯生。
菜稍作等待就陆续上来,周长镜喝白酒而田晓风只喝啤酒。
“那你怎么想,竟然方云提出来了,这房子你买还是不买?”
“你说呢?”
“自己住的房子,迟早还是要买的,你已过了早,现在买……不迟也不早。”
“你是说,买?”
“如果你能洒脱地把钱砸在售楼小姐眼前,为什么不买。”
”能啊,随时砸。”田晓风手起瓶落,啤酒瓶“咣”的一声砸在板桌上,马上,邻桌几个哥们朝这边行注目礼。他不去理会,自顾笑了,周长镜也笑了:
“我们来算一下帐,你现在买房,得买个三居室吧,两居室你住到现在也该烦了。我算你一百平米,现在新房靠谱的我算你一万七一平,先不考虑其它费用,稳稳一百七十万,首付百分之三十就是五十一万,装修含软硬装紧着算,嗯,十八万吧,那就是五十九万,算你六十万,然后贷款有多少?算一百二十万吧,你现在四十了,银行应该只能做二十年贷款,平均一年还贷六万,每个月还五千,这个钱以你主编的工资,并没有什么压力,所以方云说的也有道理。当然了,实际的支出肯定要比我现在算的要多,应该也能接受。“
“活该人家不给你降房租,你这酒陪的,明显不到位嘛,脑子还能清醒算这么大的帐。”
”我也就估略算,你外甥女不是做房产中介吗,你改天让她好好再给你合计合计。总之,如果有六十万,我支持方云,这房,该买。“
”六十万。哈。你能支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