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回到房间,颜影影慢慢把她搀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解下鞋脱下袜,然后就开始忙活。先是去冰箱找冰块给她冰敷,却发现冰箱里没有,得现制。这哪里来得及,只好拿了罐可乐将就。然后问陶青子,药在哪?陶青子让她到自己卧房里,床底抽屉里找。果然,里面有云南白药喷剂和跌打活络油。拿出来,先是喷,然后是小心细细轻压慢抹。
陶青子看她跪在沙发边上,为自己忙得鼻尖都沁了汗水,心里一暖。
“姐,你好能干?”
“什么?”她头也不抬,嘴上应着话,眼睛却专心致志地盯着那脚脖子:“你看,都开始肿了。”
“没事,你没看我都有这些药吗?经常免不了磕着碰着崴着,都是这样处理一下,而且,还没有像你这么细致。”
颜影影不再接话,只关心手上的动作。
陶青子就这样盯着她,突然,眼泪就涌上来了。
从在大窄门听到杨方和骆冰雄的对话,父亲早逝的伤口被挑开,她一直忍,一直让自己冷静,要求自己平淡些。虽然,虽然那碗鱼片粥她最终也没吃下几口,但也忍着心绪去找了周长镜,把该说的事都说了。
可是,这一痛,这一暖,却终于让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多少年了,在这个房子里,何曾有人这么陪伴过自己、服侍过自己?
颜影影却对此没有察觉,直到把跌打活络油都细细敷过,把药都收拾好放回小药箱里,这才看到半躺在水发上的陶青子正大哭,无声无息地。
她一楞,立马安慰道:“你这是怎么啦,刚才不是才说自己如何英勇吗,怎么?太痛了,对吗?那姐还是送你去医院吧,去拍个片子,别真出什么大事。”
陶青子摇摇头:“不痛了,姐,没事,我只是想哭。”
颜影影不明就里,却也不去管那么多,她坐到沙发上去,想让陶青子靠在自己怀里。
陶青子却一把搂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脖子窝里,真真地哭出声来。
颜影影这下是真的被惊到了,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放,顿了顿才放到陶青子的背上,也不说话,任她哭的同时,轻轻地捣着她的背。
陶青子也没哭太久,已经成为习惯的倔犟很快让她安静了下来。只是,终归心里绷着弦一下子松了下来,竟感到疲乏得紧,只想躺下来。
颜影影揽着她的背,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翻腾起自己的心事,并不提防她的抽泣什么时候已经从有到无。只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