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飞得高,就得忘掉地平线。”韩栋冲口而出,看向陶青子,她也在冲着他笑,那种灿烂地妄图遮住淡漠的笑。
“摄影师不是都有怀旧情怀的吗?”
“摄影师哪有那么可称道,摄影师只是一群习惯了情怀褴褛的人,变化总是恒在的嘛,拍东西久了,会发现,任何情怀都逃脱不了被撕裂被践踏的命运,我们只是有幸,或者不幸地,用相机去记录尚未被撕裂被践踏之前的它们,”他顿了一下:“更多的是正在被撕裂或被践踏的它们。”
陶青子快速回避了这种探讨:“我带你逛逛我的母校吧,你也拍一下它,说不好它什么时候就真的没有了。”
“肚子饿了,不如,你先带我去填饱肚子,这镇上有什么小吃,带我去尝一尝。你妈妈的铺子不是在老市场吗,一般老市场才有最正宗的市井美味。”
“不远,出了南校门就是老市场了。”
“台风过境,阿姨的铺子没事吧?我还想着,能不能多拍拍那些老铺子。”
“为什么?”
“你都说这个校园要改为地产项目了,以后,老铺子也会消失的,大家堵附习惯去超市。”
“只是传闻,没有定论,大致镇上人也不愿意这学校被拆,一所四十多年的学校,它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所学校。”
“那我一会要问问阿姨,这种学校对她而言,有什么样的回忆,拆跟不拆,她有什么看法。”
“我妈……”陶青子心里一抖,瞬间失语,机敏地拐了话题:“看到没,这幢楼,就是我们那时候的高中部,我们在这里度过最后的中学时光。”
那是一幢看起来外形陈旧的一字楼,三层,但外墙看着有些新。一打眼,觉得它似乎还有点往后倾斜。
“装修过吧?”
“前几年新贴了瓷砖,但楼里的课桌还是以前的空屉式木头桌子。”
“可以划三八线的那种木头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