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裳穿好再回话吧。”景欢转过头去。
月娘连忙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埋头似有羞意:“多谢郎君。”
她本也是出生于良家的姑娘,然而被那可恨的爹卖进烟花之地,三个月,鸨母拿她当牲畜一般使唤,再见着楼中姐妹们的前景,月娘只觉得前路黯淡。
她垂下眸来,但听那郎君问:“方才你是想寻死吧?”
月娘猛一抬头:“郎君郎君怎知?”
景欢直视她的眼睛:“你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该受这种苦。”意有所指。
月娘心里的火焰被带出来,眼中迸出一丝迫切的渴望,也看向景欢的眼睛,他的眼睛与她平生所见全然不同,炽热、渴望、却又淌着一汪平静无波澜的死水,她不知道这样的眼神为何出现在一个人的眼中。
大约,他真的是一个很不寻常的人。
或许他经历的那些,比她的还要难过些。
景欢抬起她的下巴:“我缺一双眼睛,一双藏在市井里的眼睛。”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是最好的情报之地,况且他今日听闻脂粉楼被焚,便有九成把握陶定山还藏在沧夷城中。
他除了沧夷,几乎无处可去。
“你愿不愿意?”他的声音一直在蛊惑。
月娘心中惊愕,然而不敢表现在面上,她知面前郎君定不是寻常百姓,却不知郎君似乎还颇有身份的样子。
什么需要隐藏在市井的眼睛?
说是眼睛,其实不就是暗探么。
然而有些事情犹豫不得,不管这位郎君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她今后唯一的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