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最多的角色，是跟爱德华有很多交集的于上校。

“你为什么不满意这位anthonyperry？我和他对戏的火花最多，他甚至能带着我很快进入情绪中。”他不理解地问道。

香港的著名演员也来了好几个，中影大力推荐的是张国力和陈到明，尤其是后者，对于皇帝的霸道都能完美地表现出来，更不用说一个民国上校了。但爱德华偏偏最喜欢那位原版于上校！

莉莉不知道该怎么向爱德华解释，总不能说那位perry先生数典忘祖是港du啊？就算十多年后他被影迷们抵制了，对这部《面纱》好像也没有影响。

“……嗯？是你本人不喜欢他吗？还是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看莉莉皱眉不知道怎么说，爱德华并没有对她抱怨什么，反而开玩笑地替她找台阶下，“如果你实在不看好，我们就从其他候选人中找。总不能制作人跟重要演员在片场不合。”

听到这话，莉莉却有些迟疑了，如果重新换个人不能激发他的表演情绪怎么办？

她最终叹口气，对爱德华点点头，“还是把perry先生放在第一候选吧，如果你对其他人没有灵感的话，就选他好了。”

等所有试镜都忙完，已经将要午夜了。和中影团队约好第二天的工作，莉莉和爱德华这才从酒店的会议室上楼回房间休息。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厚厚的地毯把脚步声也吸收掉，只剩下摩擦衣服的声音。走进电梯，爱德华和莉莉一起靠在扶手上，镜面的电梯墙壁反射出两人有些憔悴的脸。

爱德华忽然笑了起来，说起《面纱》的男女主角：“你觉不觉得这样很像吉蒂和沃特相看两厌的表情？”

莉莉透过镜面看向他的眼睛，勾了勾嘴角，“吉蒂确实有这种时候，可是沃特一直爱着她啊。就连吉蒂出轨了，沃特也是愤怒悲哀之中无法消除爱意吧。”

“嗯……或许旁人认为他的感情有些悲哀，但释怀一切之后，沃特内心其实很幸福吧。知道吉蒂的真实，知道她的愚蠢、轻佻，知道她的势利、庸俗，可是爱情不因那些而改变过。”爱德华的眼睛看向虚空之中，莉莉看着他脸上恍若消失的微笑，忽然鼻酸了起来，要开口说什么，又被电梯到达的声音打断。

爱德华把她送到房门口，若无其事地嘱咐她好好睡觉，等待第二天的工作和看场地的长途旅程。

莉莉欲言又止地站在那里，爱德华伸手为她整理好一根凌乱的发丝，“怎么了？来中国后你总是很有心事的样子，这不像你。我认识的莉莉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干脆利落，从不让心事过夜；快乐，善良，即使偶尔伤害到别人，也不让自己陷入消极的情绪里。”

这句话听起来像夸奖，但仔细一琢磨，又好像带着些讽刺的意味，让莉莉对着他瞪起了眼睛。她索性直接开口承认了：“是的。我来中国后总想起以前的事，我还学会了嫉妒那个十七岁的小女孩。”

她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爱德华：“我后悔跟你一起来中国了，你明天先回美国吧。我就是自私，恶劣，艾德，你该怎么办？”

爱德华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错综复杂。但是瞬间，他好像从这句话里抓住了什么关键信息，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眼睛里也带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