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鸡蛋壳上沾了点蛋,她小心取下来塞进嘴里,眼睛眯成一条线。

已经两年没见过荤腥了,甄宝穿来这里两年了。在现代,她也没有父母,不过比她穿的这个小姑娘好运的是,她有非常宠她的爷爷奶奶,可惜他们在她上大学第一年就去世了,她选了一个听说好挣钱的专业报了,大学里她每次都得奖学金,毕业确实也签了个好公司。

回乡祭拜爷爷奶奶回来的路上坐的车出了车祸,就来了这里。这个身体的小姑娘在生日那天因为眼馋堂哥的鸡蛋一把推倒,脑袋破了个洞,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穿来了,也没有给她留下记忆。

她小心的观察了几天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原来的小姑娘不在了。

她不叫人,那个院子里所谓的亲人也没什么反应。不过这个家是真的穷,连一家之主的老爷子都吃的稀稀的菜糊糊,吃窝窝头,甄宝只能分到半碗更稀的菜糊糊。

她刚穿来时这个小姑娘的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头又破了,身体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连一瓢水都拿不起来。但是这个身体的亲奶奶还是会让她去做饭,去打水,喂猪。她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看见堂屋里挂着的显示是1969年9月的日历,让她再也升不起念头。

在这好歹饿不死不是,虽然吃不饱,但是只要干活,就给半碗汤,自己这个一碰就倒的小身板,要是离开这个家可能立刻就让人卖了。

想通了之后,她就努力活着,观察这个家,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她发现这个家真正的管理者是大伯娘,家里的男人万事不管,只管上工干活,奶奶看上去厉害又管着家,但是耳根子软,大伯娘一说就改变主意。但是大伯娘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自己。

看着暮色减淡了一些,她站起身,仔细拍拍身上的土,把鸡蛋壳埋了,准备回家去。

路过一个看上去破败但好歹是砖房的屋子,她眼里都是想要的神色。这可是自己选定的最好的定居房子,虽然房子破败,还是原来地主长工家的屋子,村里人看不上,但还是能住人的,稍微补补就很好,而且离村里稍微远一点,干什么都方便。可惜自己与此无缘。

她决定慢跑回去,这个身体太虚弱了,需要一些锻炼,到家果然还没有人起床,蹑手蹑脚的回到屋里,一下子扑在床上,眼里都是笑意,没被发现,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在床上躺了一下,就出门了,先在院子里给自己洗把脸,也没擦。到灶台旁,往大锅里添点水,掏出一些树枝,小心往里吹起,等昨天埋下的火种燃起来。要是不小心吹灭了,浪费了洋火,也就是火柴,就又会被奶奶骂一顿。

看见奶奶留在外面的红薯,很开心。红薯的产量高,自家开垦的预结地里产的,奶奶会大方一点,能吃个半饱。

“饭做好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晚,你爷爷和大伯马上要上工了,果然死丫头片子就是没良心。每天供你吃喝,还不好好干活,挑个水都挑不来,要你有什么用。”

她拍了拍胸口,现在想到矿难去世的二儿子心中仍是难受。想到这甄奶奶就忍不住,她二儿子当年可是村里数得着的好儿郎,比他大哥强,这个死丫头的妈妈虽然干活好,但柔柔弱弱的一看就不好生养,她不让,但儿子非想娶。可不是应验了,生这丫头时早产还伤了身子,还生不出一个儿子,给绝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