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年轻的姑娘漫不经心的神情下藏着什么样恶毒的心思,中年汉子只不过?被她一瞪眼,腿都吓软了,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说道,“我们桃源派是个小门派,原本是投靠浣溪沙的,可后来朝暮门的弟子前来的,我们向浣溪沙求救却渺无回音,掌门气不过?就投靠了?朝暮门。浣溪沙似乎是无心管江湖中的事情,那转移到朝暮门手里也没有什么不可,大家都是图个平静罢了。原以为这事就这样了,可谁知道,前段时间朝暮门的人攻打浣溪沙,非但没将浣溪沙铲除,反而惹起了?他?们的反扑,原本投靠浣溪沙后来又依靠朝暮门的,几乎都遭到了惨烈的报复……我看?这事情是没完没了了?,除非浣溪沙或者朝暮门中彻底灭了一个。”
又听见浣溪沙、朝暮门这两个名字,归隐的眉头深拧着,眉间掠过?了?一道?浓烈的杀机,她厉声喝道?:“浣溪沙如今是谁当家?”
中年汉子被她忽然间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接过话应道?:“当然是晏二爷
啊,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如果还是晏鸿当家,那么晏歌怎么样了?她去哪儿了?归隐正待开?口,可是想想这汉子未必知道。如同寒霜般冷酷的面容略略的和缓,她又问道,“只有你们桃源派的弟子?我看?这劫道的人身家功夫可不是出自一个门派。”
“那倒不只是我们桃源派的弟子,还有香山派、遵生门、寒玉教、山字镖局什么的……我们都是不肯依附浣溪沙或是朝暮门,而从派中逃出来的人。”中年汉子应道?,见归隐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兴味,他?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女侠,要不我带你们去见我们寨主?”
那等小心中夹杂着试探的目光,归隐尽收眼底。这人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呢?归隐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淡声道?:“带路。”刀柄在那中年的汉子胸口一点,解开了?他?的穴道。这中年汉子感激地朝着归隐拱了拱手,赶忙几步向前将自己的几个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兄弟们给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前方走去。
这山间的寨子还真是有模有样,一排排的小木屋倒像是一个村落,远望去是那佛寺中的宝塔。寨子门前立着一面青旗,上头写着“连云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中年汉子垂头丧气回到寨中的时候,一群人涌了?出来,乐呵呵地笑问道:“赵大哥,这一次又带回了?肥羊吗?”
“去你的!”中年汉子啐了?一口,骂道?,“小崽子赶紧去把寨主给请出来,说是有贵客到了。”这头对着那年轻的汉子是耀武扬威的,一转头瞧着马上那漫不经心的归隐,又是一副点头哈腰的可怜作态。
归隐从马上滑了?下来,在那一群汉子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朝着堂中走去。里头的桌椅有新有旧,正中间悬着一副歪歪扭扭的匾额,上头题着“义薄云天”四个大字,匾额下有一张铺着虎皮的梨花木座椅,那椅子上的龙头早已经被人摩挲的光滑发亮。在虎皮交椅旁,有两张稍小的椅子,一前一后的摆放着。这群说是四下流亡的江湖人,恐怕直接占了?人家山贼那现成的山寨吧?归隐冷冷一笑,一旋身坐上了?那虎皮交椅,忽然间耳旁响起了一道?如同雷鸣般
的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