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正手里还抱着花,他不开口,顾惜也不说接过来,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的站了一会儿,直到骆正耳朵上的红色逐渐朝脸颊蔓延,顾惜才粲然一笑,朝他扬了扬下巴道:“愣着干嘛?低头啊!”
骆正唰一下红透了脸,甚至连眼神都开始左右乱飘,不敢直视顾惜,直到围巾重新搭在了脖子上,顾惜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才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头来。
楼上的方自行全程目睹了这一幕,要不是有顾昭在旁边拉着,他甚至要立刻冲下楼去和人对线。
他养了十几年的亲闺女小棉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这么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兔崽子端走了?
楼下,顾惜似有所感的抬头望二楼窗户看了一眼,方自行还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半步,顾昭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大大方方的站在窗口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顾惜笑着抬手回应了一下,又转头看向骆正,笑吟吟道:“那是我爸妈。”
骆正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要不是手里还捧着玫瑰花,怕是要当场表演一个手足无措。
好在不管怎么样,骆正也是见过各中大场面的,迅速调整好状态,尽可能用最镇定的表情对着二楼窗户鞠了一躬。
非常虔诚的那中,
顾惜当场笑出声来,顾昭倒是含蓄许多,不过也拉着方自行的胳膊,非要他出来露个面。方自行仍旧自顾自的别扭着,被顾昭拉扯了几下,索性一甩袖子,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顾昭忍俊不禁,她怎么会不知道方自行心里想的什么,当年顾惜十六岁都未曾定亲,各家媒人一波一波的来,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不管是谁,得到的结果从未改变。也有人试图投机取巧,先和顾惜搭上关系,到时候两情相悦,就算是方自行也说不了什么,然而事实却是顾惜比方自行更难说话,无数京城子弟前赴后继,从未有一人能在顾惜心里留下姓名。
顾昭相信顾惜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也有分寸,既然顾惜看重骆正,就说明她有自己的抉择,作为母亲,自己只需要坚定地作为后盾站在顾惜身后,在顾惜需要自己的时候护住她。
方自行秉承着眼不见心为净的理念,气不顺的走了,顾昭也没有久留,打完招呼后也转身离开。顾惜收回目光,看向耳朵比红玫瑰还要红的骆正。
相比于上次在国外时送的白玫瑰,这次的红玫瑰更加直接,或许有人不知道白玫瑰的花语,但不会有人不清楚红玫瑰代表着什么,还不是一支两支,而是足足一大捧。
这已经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是明晃晃的明示了。
顾惜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红玫瑰,骆正看向自己时忐忑中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仿佛又下起了漫天大雪,将天地都笼罩在一处,分不清彼此。
她接过花,什么都没说,骆正却在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若是不喜欢,顾惜只会当场把花砸在他脸上。
司机坐在车里眼观鼻鼻观心,尽职尽责的待命,直到顾惜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告诉他今天放假。
平白得了一天假期,司机自然没有异议,不过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尽职尽责,还是保证自己会随时待命,只要顾惜打电话,他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顾惜无甚所谓的摆了摆手,转身朝着路边停着的另一辆车走去,骆正等在副驾驶旁,等到顾惜走过去后,便弯腰打开车门,一手挡着车门上方,护着顾惜坐了进去。
司机在心底啧啧两声,心里清楚自己今天这假是放定了。
平日里从西郊别墅开到游乐场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过现在还在过年期间,路上免不了要堵上几堵,顾惜和骆正到达游乐场的时候,不多不少,刚好十点整。
游乐场门口拉起了横幅,不知道是谁的创意,属于被路人看到就要当场社死的水平,顾惜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结交了怎样一群朋友,以及把生日宴会开在游乐场,真的是个好主意吗?
没等她从横幅的冲击中缓过劲来,骆正已经停好车下去,绕到副驾驶这边帮她拉开了车门。
顾惜深吸一口气,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神奇理念,抱着花从车上下来。
游乐场其实已经提前开了门,不过因为顾惜还没有到,先一步到地方的几个人都等在了门口,看到骆正的车开过来后,还笑着说这人真会踩点,也不怕顾惜万一提前过来。
结果这个念头还没有存在半分钟,大家就看到顾惜从骆正的车上下来,怀里还抱着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忽视的一大捧红玫瑰。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赶紧左右转头看彼此是什么反应,确定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震惊后,才稍稍平复下来。
很好,不是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