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银针的吕贝克大叔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他出手如风,一根寸长的银针就这么一下子扎进了那个绿色鸡冠头的穴道之中。
看那手法竟是精准纯熟,完全不输现役的医生,不愧是能让劳尔医生叫一声前辈的可靠老好人!
躺在地上的绿色鸡冠头连续中了几针,先是在原地抖了一抖,然后只见他喉头一个蠕动,额上很快就渗出了豆大的汗水,他那整张憋红了的脸这时更加扭曲了。
带头的红色莫西干老大见状,立刻大急了起来,可还没等他说出胡话,就被那名守在吕贝克大叔身后的小学徒给狠狠的瞪了一眼。
那个老大一时不敢吱声,只好搓着手在一旁干着急,那样子活像个等着媳妇生产的老男人。
片刻后,只听那个绿色鸡冠头一声惨嚎,整个躺尸的身体就这么在原地一阵触电式的蹦跶,复又僵硬不动了,可这时他脸上的赤红色却迅速的消退了下去。
眼见如此吕贝克大叔长舒一口气,他擦了擦汗额头的细汗,正打算说话,可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血气再次从绿色鸡冠头的身前窜起,那道血气几乎肉眼可见,它如一条赤蛇一般快速窜入绿色鸡冠头的脑袋。
那绿色鸡冠头前一刻还面露喜色,这一刻立马又瘫痪了过去,那诡异的笑容甚至还留在他的脸上,他保持着一个极为喜悦的神色僵在了那里,只有那双眼睛欲哭无泪。
“医、医生,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你该不会是庸医误人,把我家兄弟给治死了吧?!你这你这老……”
红色莫西干哪曾想到有这等波折,一时间不由就焦急了起来,他本待说几句狠话,却又架不住吕贝克大叔身后小学徒的杀人视线,只好话到一半,自己又咽了回去。
这时候吕贝克大叔倒是临危不乱,他一手压住绿色鸡冠头的喉间,一手结成了一个奇怪的印式,就这么朝着对方的额头打了下去。
只听一声闷响,那道红色的血气竟被吕贝克大叔这一下给打了回去,似乎是摄于印式,它来回游离在绿色鸡冠头的
脖颈处,就在这时吕贝克大叔几乎是不做停留,他取出银针瞬间扎下,数点穴道,几根银针已经将那道红色的血气封锁在了绿色鸡冠头的脑袋下面。
“不妙,不妙矣!这等斗气只怕是歪门邪道且施为者至少有斗气大成的境界,老夫并无修为,只怕此刻也无能为力了。”
还不等众人惊异,吕贝克大叔已经摇起了头来,他向着红色莫西干嘱咐道:“你还是速速将这位小兄弟带去正规医院看看,对了,最好还是有大高手坐镇的医院,这等气劲非是一般可解,真要是不行,就只能托冒险公会的紫银级冒险士出手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兄弟没救?”
“非也非也,这气劲被我用家传手法压制,一时半刻还发作不了,你赶紧将他带去其他地方医治,否则就晚了。”
吕贝克大叔这番话本是出自好意,但落在那红色莫西干耳中,却不啻是在推卸责任了,这时他再也顾不上小学徒那冰冷的视线,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他拽住了吕贝克大叔的领子,咆哮道:“我艹你个逼!你个老庸医!感情是把我兄弟给治残了,这会想要赶人了是吧?你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小兄弟你冷静一些,我这么说绝非是想要推卸责任,你若是事后想要找我算账,悬壶堂一直开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跑,现在你兄弟情况危急,你还是先带他去求医吧!”
即便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吕贝克大叔这会居然还是不生气,他倒还有闲心担忧别人的安危。
只是他的那个小徒弟就没这么好脾气了,被人找了一个早上的岔,他这会早就火大了,只见他一把打开红色莫西干揪着吕贝克大叔的手,叉腰骂道:“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银针封穴、术印压气,我师父这是在害人还是救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我们要是真想要就死不救,哪还容得了你们在这里躺尸,一开始就赶你们走好了!现在你倒好,反打一靶,做人不讲良心是不是?!”
他顿了一顿,然后又指着那些围观的人喝道:“还有你们!平日里我师父没少照顾你们吧?就说药价这回事,不管市价如何,卖给你们的药从来不涨分毫,赶上你们周转不灵的时候,还免费赠送。往常你们哪个生病不是我师父赶着脚帮你们医治的?你!就是你,前年你家赌场被人砸了场子,兄弟喽罗伤了一地,还不是我师父一个一个给治过来的?那时候你可没少说好听的,怎么这会儿倒是闹上门来了?还有你!你们家酒吧那年因为用食不善而集体中毒,半夜里找到我们堂里,若不是我师父日夜不休的救治,你还能站在这里吗?做人要讲良心!”
那个小学徒怒目戟指,那群人居然没一个敢反驳的,大概是因为心虚,又或是因为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周围一片寂静,前一刻还闹腾的人群此时鸦雀无声。
吕贝克大叔在身后拉了拉想让他冷静下来,可这一回那个小学徒却固执地甩了甩袖子,一脸执拗的挡在了他身前不肯退下。
那个带头闹事的小白脸阴着脸这时竟然没敢往前出头,一时间连他在内的人倒是感到有些理亏了,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那名黑百合商会的中年管家。
所谓良心这回事,自从他加入了黑百合商会只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凝神看了一会那个躺尸在地的绿色家伙,突然上前一步说道:“吕贝克老先生,远水难救近火,我看这位小兄弟的症状甚是紧急,一般医院即使有办法救他,但也得一位斗气大成出手才行,斗气大成的高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在这安利夏牧肯定不会超出二位数,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看似好心的问话,可眼中却充满了盘算。
不知他意有所指的吕贝克大叔,本能就回答道:“没有别的办法,就我所能来说确实如此,这等邪门的斗气走的是阴损狠绝的路数,从来只为伤人,不求其余,而且施招之人还是第三武境的高手,若非同等境界或是以上境界的人出手,只怕是很难医治,我也只能暂时压制,时间长了便真的是难以回天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名中年管家还不怎么样,但红黄两个杀马特却是脸色大变,要知道让一位斗气大成的高手出手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即便是到冒险公会去委托,但也要他们出得起这个钱才行啊,这么一想两人立马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只听那名老大嚎啕道:“老三啊老三你真是命苦,我都叫你别去惹那帮子佣兵了,谁叫你要占小便宜,你看这不是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你这叫我怎么办啊快!趁你现在还有意识,赶紧把你藏私房钱的地方告诉我!我好用这些照顾你暗恋的小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