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是来道谢的,吕贝克大叔不由哈哈一笑,到底是和我有着相同属性的好人,完全没把这事给放在心里。
“除此之外,我也是为吕贝克大叔你在公会贴出的委托来的,你看我毕竟也是冒险士,现在公会那边的人手不太充足,要是吕贝克大叔你不介意,我就接下这个任务了。”
“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没人愿意来接这个任务呢。”
一听我愿意接下任务,吕贝克大叔不由喜形于色,他高兴地说道:“说实话,如源先生你所见,我正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军需所那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就征收了王都里所有的伤药和血炎环,现在市面上几乎已经没有这两者的货源,且不说整个王都,光是月季花大道,对于伤药需求就已经供不应求,一些商人更是借机囤积伤药。唉……眼下这个情况又是休耕期的公定假日,因为参加祭典而意外受伤的人又特别多,怎能让伤药缺货呢?”
见吕贝克大叔神色忧伤,我不由出声安慰道:“吕贝克大叔,若是你对那些血炎环有急用的话,等我拜访完了路易老爹他们立刻就可以出发。”
“这个倒是不急,只是恕我冒昧,源先生你初来王都只怕是不知道王都附近有哪里盛产血炎环吧?”
“这个……确实是这样,还请吕贝克大叔你指教。”
“嗯,血炎环虽然形色赤红带有热性,却性喜燥寒,因而多生长在高山雪地,王都附近最大的血炎环产地是在艾希尔雪山的山腰,那里有一个岗坳,在周围长有许多冷杉,是血炎环的绝佳产地,但那附近有许多巨翼魑枭徘徊,因此有些危险。”
说到这里,吕贝克大叔停顿了一下,他有些难色的说道:“源先生不瞒你说,我这悬壶堂收入委实不多,关于酬金方面实在是有些囊中羞涩,而巨翼魑枭却是c级魔兽,况且在那里出没的巨翼魑枭数量也不算少,因此……”
“因此只怕报酬方面不能让我满意是不是?哈哈,吕贝克大叔你这就太见外了,别说我们曾经共过患难,就是没有这些,冲着你这乐善好施的性格,我也要接下这个任务呀。至于报酬方面你也不必太在意,我就是个白锡冒险士,你按照这个阶段冒险士的价格给就好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眼见吕贝克大叔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为了防止他继续纠缠在酬金上的问题,我连忙抢过话头,转移话题道:“吕贝克大叔,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最近警备团那边很缺伤药吗?军需所那边为什么突然就征收起这些药材了?”
见我心意已决,吕贝克大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只好默默向我做了一揖,以此表达谢意。继而他回答我的问题说道:“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关于警备团那边伤药的储备量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据我所知那边的伤药一向都是常备物品,绝无断货的可能,再者军需所是直属于激进派蒙塔诺卿的部门,形式上虽然属于王都警备团,可实际上却独立于警备团的体制外,它所负责的供给线并不止于王都内的各个警备团,还包括了全国各地的驻守军队,换言之,这些伤药极有可能是为各地的军队准备的。”
“吕贝克大叔,听你的意思,难道王国这是打算向外用兵?”
“不是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源先生你也听黑百合商会的那位管家说了吧?柏斯威尔目前正在抵御奥斯兰的侵攻,诚如他所说战争最需要的物品就是武器与粮食以及伤药,前两者我不清楚,但王国的伤药一向以品质优秀著称,近年来军部那边扩张军备的呼声越来越高,不过这个提案一直被诸葛执政官那一派以经费不足为由压下,现在这种情况,军需所想要借此机会赚取资金也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这是国家行为的战争贸易喽?”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排除源先生你说的这种可能,毕竟蒙塔诺家世代皆以出征国境之外为夙愿。现任的蒙塔诺家主更是史无前例的主战派,他既有雄心也有不惧民间牺牲的绝心,老实说王国在他这一代发动对外战争的几率相当高。”
看着蔚然兴叹的吕贝克大叔,我突然问道:“吕贝克大叔,这些政治内幕只怕不是一个一般人能知道的吧?”
面对我这个突如其来的敏感问题,吕贝克大叔却只是笑了一笑,他丝毫不做隐瞒的回答道:“不瞒源先生你说,我家以前其实也算得上是贵族,我本人年轻时更是和蒙塔诺家主一起在教国游过学,因此对这些政治内幕略知一二。只是到了我父亲那一代家道中落,我又不是做官的料,因此才弃文从医,在这祖传老店里当起了药铺掌柜。”
难怪了,怪不得像悬壶堂这种怎么看都是做赔本生意的药铺可以开在月季花大道这种高地价的黄金地段,感情吕贝克大叔是个富二代来着!
本还想着继续跟吕贝克大叔聊几句,孰料一个烦人的声音却在这时突然插了进来,视线往后一转,鲜艳奇葩的红色莫西干立即映入眼帘。
“大哥,你们要叙旧等会再叙啊,先救救老三吧!再不解开他的斗气,这家伙都快憋成红柿子了!”
他心急火燎又泣不成声的说道,若不是摄于我杀人的视线,我估计他这会已经跟之前一样抱住我的大腿嚎啕大哭了。
见到他那副声情并茂的委屈相,吕贝克大叔早就软了心肠,他向我说道:“源先生救人要紧,有话你我待会再说。”
既然吕贝克大叔也这么说了,那我只好同意,原本还想着晒着这几个家伙,给他们一个教训。
我们走到老三的跟前,只见他这会依然直挺挺的在墙角下躺尸,只有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还时不时闪烁着正常人的光辉。
在他身边的老二原本打算将他扶起来,但却被我阻止了。
老三那个伤势之前我在围观时就已经看过了,吕贝克大叔会觉得这症状比较棘手,倒不是因为这出手伤人的家伙真的是什么万中无一的高手,而是因为那手法比较诡异,像这种将斗气打入别人的身前,等到郁积到一定程度后一口气爆发的手段本是我流斗气士的惯用手段,只是眼下这口斗气并不是一次性的爆发,而是呈反复性的发动,一次被压下后只要被打入身前的斗气不被彻底解除,这症状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周而复始,直至中招者挂掉为止。
招看上去是损了一点,但其实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招数在第四武境以上的境界来说基本就是无用功,就那么屁点斗气,斗气自发境界的宗师哪个不是只要运运气就能自己解除了?
将手掌放在老三的身前,运气一压,他的身体猛然一弓,没有多余的响声,老三的身前先是一个膨胀,然后又向内一缩,就像是气球被戳破了一个洞眼,郁积在身前的斗气迅速憋了下去,跟着他浑身一个抽搐,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嚎。
“嗷嗷嗷嗷嗷——!”
那声音不说是惊天动地,可也是尖锐刺耳,直震得跟在我身后看热闹的老大、老二以及小学徒捂起了耳朵。
皱了皱眉头,我也向后退了几步,又不是生孩子你叫唤个什么劲?
虽然嫌他吵,但我又不能直接封了他的哑穴,这口气是沉郁在他身前的斗气,不能轻易将其封回体内,否则斗气反冲之下,五脏六腑必定重创。
原本要在体内化消这股斗气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这时存心给他一个教训,于是这才选者了这个方法,再者以老三那弱到几近废人的体质,也经不起我的真气入体啊。
等他这口气出完,老三整个身体就像是累垮了一样,再抽了一抽他就又这么又躺尸了回去。
老大眼见自家兄弟又躺了回去,不由大急,他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我一个摆手制止,对着躺在地上装死的老三,我直接就是这么一脚踹了过去,脚尖的位置正好就是疼穴。
“哎呦!我的老腰哎!”
瞬间他就原地跳了起来,那样子简直就是生龙活虎。
逗谁呢,这是斗气入体,又不是大病初愈,你丫的整得跟个病怏怏的千金小姐似的是要闹哪样?
我冷笑道:“怎么?还想碰瓷讹人吗?”
“没有没有没有!大哥明察,这不是职业病吗?一时没忍住,该死该死!”
还不等老三低头哈腰,老大直接就是一个暴栗打下,他怒其不争的训斥道:“怎么回事?没事装什么死?在大哥面前这点破技量还敢拿出来丢人?我是怎么教训你的,凡事要靠真材实料!要装腿断了,就先去把自己腿给打折了!要装筋疲力尽,你就得真把自己给折磨成软皮条!咱们小混混也是要讲诚信、有基本操守的!大哥你说是不是?咦,您老人家捂个脸干嘛?”
我能不捂脸吗?
以前没发现啊,你这城中三虎的老大脑洞很是清奇啊,就这阿q精神,不去当谐星真是太可惜了,不对,我看你根本就是个相声演员!
就这属性,跟我那群不死鸟之炎的团员们也有得一拼,要是换在几年前,说不定我一个神经不正常就直接收你入团当那群中二预备团的副团长了。
懒得再去管这两个逗比,我转过头直接向城中三虎中的老二问道:“你们三个不是一直在东城区活动的吗,怎么会跑来这里了?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三人中也就这家伙比较靠谱。
“大哥,呃……大侠,我叫你大哥你不反对吧?哦,我知道了,大哥,事情是这样的。”
黄毛老二先是犹犹豫豫地询问了我一下关于称呼上的问题,在得到我的答复后,这才絮絮叨叨地说起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