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神情,就好像是刚看到了绝大的希望又一下子落空了一样。
唯恐她一时情急伤了许天一,我挤开人群,接口道:“这幅画确实并非真迹。”
一见是我,许天一顿时大喜道:“源兄!”
他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脱出红衣女子的手掌。
我对他点头一笑,示意他放心,步子一迈,我来到他们跟前。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先放开我的朋友。”
一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边不着痕迹地发出一道真气,微微一震,如同雷火交并,电光与炎气一闪而逝,扩散之间
一股气流横扫而出,直接将周围的人震退数步。
早看出来这名异国女子不简单,但这股猛烈的炎雷气之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此远超同一境界的斗气委实少见,这位少女的来历有些让我有些琢磨不透啊……
红衣女子手掌被震离许天一的瞬间,她身后的那些异国武士立即齐声拔刀,凶悍之气勃然而发,这濒临杀气的危险气息让周围的人群一时惊呼。
可是那名红衣女子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右手一挥,阻止了属下们的行动。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线,死死的盯着我,锋利的眼神犹如猛禽。
“这个简单,许兄借画一用。”
无视少女的威胁,我和许天一对视一眼,双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微微点头后,许天一便将那副《太巍钓台图》的仿品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将画卷一抖,让整个画面照射在已近西山的落日下,借着这一天中仅剩的夕光,只见墨色迷离的山水上顿时泛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那金光丝丝缕缕连成一片薄雾漂浮在画面之上,一时间竟将那副《太巍钓台图》上的太巍山湖映照得朦胧缥缈。
被这奇像吸引,一时退却的人群此时又围了上来,趁着这时机,我点了点画卷解释道:“姑娘,你刚才也说了,真正的《太巍钓台图》会因为由蛟龙精血制成的墨彩而散发出金光,这一点确实没错,但在墨彩之中混入星霄精英同样也能达到这个效果。不过,真正混有蛟血的《太巍钓台图》所发出的金光应当是浑如天成、如极光罩湖,而混入星霄精英的赝品所散发出的金光却是断断续续。这幅画到底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仔细看看。”
被我这么一说,包括那名白髯老人和麦柯希在内,在场所有人都向那金光看去,果然如我说,那片金色薄雾乍看之下不分彼此,可细一看就会发觉其实金雾之中星星点点,一粒一粒金星间断零星。
“哎呦我的娘嘞,果真给那个青年说中了,这幅画果然是假的。”
“爸爸,你看你看,那个金雾好漂亮,就好像是星星一样。”
“姑娘你认了吧,这幅就是假的。”
“开了眼界,真是开了眼界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等奇闻。”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这难道真是赝品?”
周围一片吵杂,可那名红衣女子还犹自不信,这时一直静静旁观的那名年轻先生突然出声道:“星霄精英材质特殊,日夜之间其性殊异,若真混入星霄精英,那此画入夜之后再以真气贯之则会呈现出星云银光,姑娘若是不信,倒是可以试试。”
那名红衣女子看向年轻先生满眼狐疑,但她生性果决,不过片刻就咬牙道:“好!我就信你的话!”
她一伸手便要我交出画卷。
什么意思?这就要我把东西给你?
验证也是我来验证啊?再说了这画卷又不是你的,你这样不会太霸道了吗?!
我别过头用眼神征求许天一的意见,只见他也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接过画卷,这时候只不过刚好日落,天幕半亮半黑,可那名红衣女子明显是个急性子,她完全不等天黑就将画卷全部摊开,她那些异国随从也不知是从哪里拿出了一块极大的黑幕,将少女身后的半面天空给遮住。
失去了夕阳的照射,画面前的金色薄雾立时消失无踪。
正当她要将斗气灌入画卷之中时,年轻先生适时提醒道:“姑娘,还请不要使用雷属性的气劲,星霄精英遇雷则燃,以在下观之这画卷的纸面非是什么特殊材质,一旦燃烧此画卷可就真的毁了。”
红衣女子顿了一顿,然后一个点头,她的手上浮现出一阵形似冷气的浮游颗粒,那股冻气沿着画轴迅速灌入整个画面,瞬间那副《太巍钓台图》的仿品再度泛起了一阵光雾。
“哇!快看、快看,那个雾气果真是银色的!”
“那么说来这幅画果然是仿品。”
“我就说许老板是个诚实人嘛!他哪会胡乱骗人?”
周围的人群一看到那片雾气就议论了开来,有人大发感概、有人过足了眼瘾、也有人装模作样做起了事后诸葛亮,一片吵吵闹闹中,那名红衣女子面色不霁,她颓然将画收起,然后默默无语地将它还到了许天一的手上。
不再多做纠缠,既然知道这幅画并非真品,那名红衣女子倒也干脆,她一个旋身像是已经对此地失去了兴趣,之前还和白髯老人、麦柯希对峙的那股凌厉气势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她就这么带着那些异国武士准备当场离开了。
可还没走几步,一个挑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说美女,就这么走了不嫌没面子吗?该不会你才是个软炮的花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