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诸葛雪还有些赌气,诸葛惕若却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是女孩子心性,过一阵就好了。这时爱丽儿再度转头向他微笑致歉,诸葛惕若便向她挥手作别,其实藏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早已满是汗水。
远远看着她们离去,诸葛惕若这才又回过身子继续当他的迎宾,这时候时过申酉差不过正是夜幕笼罩的时候,花园那头已经是灯火通明,喧闹的气氛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
从大门进来赴宴的人已经不多可了,真正有身份、重量级的人物此时多已入园,剩下那些没有到场的人大多是身负要职今夜实在是分身乏术不克前来或是关系疏远到自讨来了也没什么甜头的三代远亲。
本家子嗣中,算上刚才进去的诸葛雪,基本全都到齐了,除了大哥诸葛松岳因为“某些”琐事而被拖延在外,就只剩下九弟诸葛巽尚未到席。
阿巽那家伙该不会又跑去哪里惹事生非了吧?
前段时间因为到政厅胡闹的事,他可是被自己训得够呛,之后还被关了禁闭,好不容易才被放了出来,这位横行王都的小祖宗心里肯定是憋坏了,搞不好就能在外面闹出什么荒唐事。
“三哥!”
诸葛惕若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在远处咋咋呼呼地向他这边奔来。
等他定睛一看,就看到诸葛巽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那样子活像是刚跟人打了一架,那表情按照诸葛惕若对他的了解,不用想就知道八成是闹出了幺蛾子,否则他这时绝没有这般神清气爽。再一看他一身的长褂,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破损,但脚底上却满是泥泞,他这时手上还拎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三哥,怎么今夜是三哥当这个迎宾吗?”
还不等走进,诸葛巽就举起一只手很有地痞风范地向诸葛惕若打招呼。
那实在是没有半点名家气态的样子,只把诸葛惕若看得连连摇头,可诸葛巽却浑然不觉。
“阿巽,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各位长老可是吩咐过的,除了阿雪,本宗直系子嗣必须提前到场。”
“呿还不就是
走走过场、耍耍派头吗?每年都这样过有啥意思?也不知道那些老头子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很无聊。”
“不可对长老们出言不敬。家里开夜宴既是传统,也是凝结家族约束力的手段,退一步来讲,我们身为子女就是讨讨长辈的欢心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了是了,三哥教训的是。”
面对诸葛惕若这一本正经的说教,诸葛巽自然是当作耳边风,听过就算。
他将手上的盒子在诸葛惕若面前晃了晃,邀功似的说道:“三哥,我给你看个新鲜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
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诸葛惕若顿时有点头疼,但回头想想在这节假日里又不好扫自家九弟的兴,于是他倒没有像平时一样声厉词严。
“阿巽,你这盒子里是什么,我是不知道。但适才三长老还向我问起你的行踪,看他老人家当时那张黑得都快冒烟的脸,我觉得这盒子里的东西若是新鲜玩意,你最好还是送给他老人家比较好,毕竟你是知道的,在咱们家里的诸位长老中,也就他这么一位比较能接受新事物。”
“三、三长老?!”
语调是没有平时的严厉,但这话听到诸葛巽的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前一刻还得意洋洋地拎着那个盒子,这时却已经整个人傻掉了,过了片刻他才一个惊叫,接着竟是原地跳了起来。
“我的娘亲哎!三哥你可别忽悠我啊!”
看着一时急得抓耳挠腮的诸葛巽,诸葛惕若脸上非但没有笑意,反而板起一张面孔,认认真真的说道:“这还能有假?众所周知,三长老早年在军部那里供职,是诸位长老中唯一一位武职出身的人,族中武艺教授这块全由他老人家管着,在这方面咱们诸葛家年轻一代中拿得出手的子嗣就你一个,这家中饮宴别管本宗分家,各位长辈难免会拿出自家孩子比较一番,你这要是去晚了,让他老人家面子上挂不住……”
“三三三三三三哥,你可别吓我!”
“舌头别打转,我自然不会吓你。不过你放心,前头三长老来问,我已经帮你打过掩护了。待会你见到了三长老就说自己是按着我的吩咐去警备团总部那里送了一回文书,千万别露怯,否则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呼——多谢多谢,还是三哥你仁义,小弟在这里谢过了。下次要是再有……”
“怎么,还有下次?”
“呃……不敢不敢!三哥你别这么看我,我渗得慌。”
“那还不赶紧进去?”
“好嘞对了,三哥,这冰淇淋就留给你了,算是小弟我孝敬你的。”
“冰淇淋?”
“就知道三哥你不知道,这玩意如今在年轻贵族中火得很,你看看。”
对于诸葛惕若的性格,诸葛巽自然是知道的,他三哥虽然也是混社交界的,但对于潮流什么的,那真是没什么概念,出席舞会总是一套儒衫万年不变,要是他能知道什么是冰淇淋那才是见了鬼!
诸葛巽就这么递过盒子,然后将其打开,结果诸葛惕若一看,立马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