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上诗萝的脸颊,但她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心湖中的联系并没有被切断,但那一头的回音却非常微弱,伸出手掌,就像那一晚一样触及诗萝的身前,将剑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直到接触心之魂印。
“嗷——!”
心神灌注之下,身后猛然响起一声形似兽吼的咆哮。
就像是本能地感应到了攻击的时机,已经失去理智的炎刀使猛吼一声发足向我冲来,不要说在一旁自顾不暇的幽魂爪和雷斧骑了,就连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的持枪男子也不及阻止,他根本就没想到炎刀使会在这时候发难。
双手握刀,野兽般的汉子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我扑来。
但我却并不慌张,丝毫无视背后逼近的危机,我只是专心地继续向着心之魂印释放剑气。
倏然,一道剑气自地面窜出,炎刀使发出受伤的低吟,只要他每踏近一步,就有一道埋伏在地面下的剑气爆发,但是,踏踏踏,连环爆发的剑气并没有阻止他的前进,纵使浑身布满剑伤、四肢血肉模糊,他依旧闯过了我布下的剑气埋伏,此刻的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头被激发凶性的野兽了。
自头顶劈落的斩马刀让我如陷风压临身之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填装数三十,冰枪!”
绿茵侧城的混战已经告一段落,执行部队与时钟花在扔下十数具尸体后,以各自撤退为结局结束了这场战斗。
而在某高级饭店的顶楼——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出动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拿不下一个冒险士?”
格利特军需所长一拍桌面,愤然起身,他点着那名执行部队的指挥官咆哮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阁下花了这么心力就训练出你们这群废物?!”
“是,非常抱歉,是属下无能,此次任务实在是无颜面对两位大人……”
那名胳膊挂彩的指挥官低下头,惭愧地说道,他跪在原地,面前是怒火中烧的格利特军需所长与依旧稳稳坐在椅子上品茶的苏安卿。
“无颜面对我们?那你们怎么不去死?!这一次的伏击若是失败了,你们让阁下的面子往哪里摆?这不是让其他势力和稳健派那些蛀虫看我们的笑话吗?!而且还损失了这么多人!”
“属下无言以对。”
“废物!”
格利特军需所长气得满脸哆嗦,甚至连那张经过浓妆涂抹的脸上都抖下了一层白粉,此时此刻他几乎就想要一脚踹死眼前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而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安卿则放下了茶杯。
“格利特军需所长,你冷静一点,对方尚未脱出围杀,你这时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不妨将这些事先放一放,等结果出来了再训斥部下。”
他向同一派阀的同僚轻声劝说,之后又对跪在那里惴惴不安的执行部队指挥官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
“大人……”
“不要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们既是我一手锻炼出来的,有多少能耐,我自然清楚,今夜之事错不在你们,只是那位源先生委实是太超出计算才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
“但是,就算如此仍然失去了许多队士,是属下无能,所以让执行部队损失至此。”
“嗯……确实,无法因时制宜的确是你的过失,今夜参与任务的执行部队队士还剩多少人?”
“二十二人。”
“二十二人……?唔嗯,不错、不错,呵呵,很好!”
听到这个数字后,不知为何苏安卿居然笑了起来,看着他畅快的样子,格利特军需所长只当他是怒极反笑,心中直打鼓点,而那名指挥官更是吓得两腿战战再次跪下,眼下的情况他几乎都要五体投地向苏安卿求饶了。
看着两人不知所措的样子,苏安卿停下笑意,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损失了这么多人,我这反应很奇怪?”
“这个……”
完全不知道这位激进派大佬这么说到底有什么用意,格利特军需所长和那名指挥官一时间不敢随便回答,只有面面相觑。
“你们不明白不要紧,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执行部队嘛,就是我苏安为蒙塔诺阁下训练的一支尖兵,未来是为了执行那些极高难度任务而设立的部队,要是面对一名武学大宗师就这么狼狈,那我要他们有什么用?今夜之事虽然事出意外,但也等于是让那位源先生真刀实枪的帮我训练了一回执行部队。在这里脱落的人便是无能之辈,留下来的人则是经历过淘汰的优秀之人,经过这次‘练兵’,我想那剩下来的二十二人日后必有作为。而那些死掉的人,也没什么可惜的,若是无法挺过这样的厮杀,我要这样的人做什么?浪费阁下和军部的资金吗?”
说着看似理所当然的话,明明是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可格利特军需所长却只感背后一阵发凉。
接下来,苏安卿用眼神瞥了瞥那名犹自跪着的指挥官,他挥了挥手说道:“至于你嘛……不算有功,也非无过,之后自己去刑罚部领责,现在先退下吧。”
“遵、遵命!”
如蒙大赦,那名指挥官连忙行了一礼,匆匆忙忙的退下了。
他原本是打着被勒令自杀的决心来的,但谁想得到,苏安卿居然只是轻轻斥责一声就放过他了,去刑罚部领责,不就是在自己地盘上受罚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带着对苏安卿感恩戴德又敬畏有加的心情,那名指挥官走下了楼顶。
“苏安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过了良久,终于平复心情的格利特军需所长向眼前的这位同僚问道。
“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根据暗鸦回报应该是西城区与旧城区的交界……”
“哦?那就是在黑百合商会的地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