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纷纷,落在了地面上,而萧纳则沉稳地握着刀柄,他的心中也有着疑问与惊骇,但长年的杀手生涯,让他能在这种劣势下保持着往常的沉着与冷静的思考。
而且更乐观的想一下,眼前之人尚不知是敌是友,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怎么回答她们的问题,是矢口否认,还是坦诚相见?
在白衣女子的口中,【鬼宗】似乎是一个门派,又或者是一部武功,也可能只是一个人。
对方如果是与那个【鬼宗】有关的人,那么自己承认下来会怎么样,如果对方是鬼宗的对头,承认自己会这套武功又会怎么样?
萧纳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弊,无数个可能在他脑子中略过,但这不过只在一瞬之间。
白衣女子在等待着他的答案,就在这个时候,轿子中的女性突然出声说道:“星河横飞布罗棋,渎川平河伏暗流。”
那似乎是半首诗句,又似乎是某个切口的口诀,可萧纳却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只好沉默。
过了半响,在确定萧纳真的是一无所知后,轿子中的那名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嗯……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罢,既然是一时走运,得了【鬼宗】残缺的刀谱,那也无妨,就当你是得了天大的运气,往后是福是祸任尔自决。”
随即,那个声音向白衣女子吩咐道:“英歌莉特,我们离开。”
“哎?不打了?难得我还想杀人来着,就不能让我试试这把佛拉格奈的威力吗?”
佛拉格奈,那是神话时代诸神战争中霜雪巨龙的名字。
名为英歌莉特的白衣女子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眼前的五人,但她的主人却不愿节外生枝。
“你要扭着性子胡来吗?呵呵,虽然这样是没关系,但是我可不保证之后在老亲王那里会有什么惩罚在等着你,毕竟你是知道的,那位老爷子可是出了名的好管不平。”
声音中没有恼怒,而是带有一种宠溺孩子的语气,那名神秘夫人为了说服她,抬出了这个王都的定海神针,也不知道她与图那德家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哇……夫人你好奸诈,明知道我打不过图图,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唔唔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切都以主上大人的命令为主——这总行了吧?”
白衣女子撇了撇嘴,表现得很不情愿,但最后到底还是乖乖听话了,她提起纯白色的女仆服裙摆,优雅地向在场五人行礼道:“各位捡回一条命的幸运儿,恭喜你们了,可以活着走出这个巷子了。”
充斥空间的剑压瞬间消失。
“我们可以走了?”
为防万一,镜一郎小心翼翼地向白衣女子问道。
在他眼里似乎比起轿子中做的主人,还是这位女仆要更可怕一些。
“是的哟请便请便,各位还请走好。”
打从心里觉得镜一郎这个问题是多余的,英歌莉特随意地挥了挥手,她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甚至向一边走了几步让出一条小道,示意他们五人是真的可以走了,但朝仓镜一郎却还是不放心。
谨慎胆小如他,当然不敢走这条小道,擦肩而过就象征着要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方,自己才没那么笨,会大意露出破绽,这可是杀人如切菜的异世界!
他掉头就往回走,反正不过是多走几步,自己绕个弯不是一样可以回到黑百合商会的大楼吗?为什么一定要冒眼前这个险?
疾步从原路返回,黝黑女子、独眼男人、黔面青年没有任何犹豫跟着他就走了,唯独留下萧纳断后,因为萧纳觉得对方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绝没有舍本逐末的可能,不管怎样,自己留下断后就是最明智的决定。
在确定四人已经走远后,这位沉默的杀手才转身离开,可心中的警备却没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
“对了,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以后若是遇上【仙宗七真】能避则避,千万不要当着他们的面使出鬼宗的武学,否则必定招致杀身之祸,以你目前的修为绝非七真对手。还有,万一你不幸撞见了仙宗御字辈的二代弟子,那么……你最好还是直接自杀吧。”
似乎是心血来潮,轿子中的那名神秘夫人在萧纳即将离开视线的时候,突然开口提醒道。
这话语不由让萧纳脚步一顿。
仙宗?
自己学的这项刀法居然和仙宗有瓜葛?
仙宗、鬼宗,一字之差,却像是天生对立一般。
没来由,他又想起了那晚伏杀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