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怜月将我们几个叫到了一起。
“我们来统一一下称呼吧!”
在狭小的房间内,她开口就是这么说道。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一边逗弄着坐在膝头的弥蕾尤,一边向正坐在我面前的怜月问道。
我们两人相对而坐,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跪坐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而白樱则乖巧地站在我的身侧。
“不是突然,而是之前一直都没有空,今天你难得有空闲,所以就提出来了。”
怜月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挥动着手指头向我解释这般道。
她看了一眼舒舒服服靠在我怀里的弥蕾尤和站在一边的白樱,正色道:“小姐你先从源先生的膝盖上下来,还有白樱,你也在我身边坐下,来,这边。”
点了点自己右边的位置,怜月示意她坐下。
但不说弥蕾尤,就是白樱也没有动作,她犹犹豫豫地向我看来。
“……主人?”
我知道她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白樱,坐下。”
但是怜月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时间,语气还是那个语气,但眼神却凌厉了一倍。
“呜……”
最终还是屈服在女仆小暴君的无声压力下,白樱很小心地在怜月的右手边,也就是我的左边坐了下来,大概在她的眼里,怜月就像是一名不能违抗的姐姐吧。
接着,怜月将目光投向还在我膝头的弥蕾尤。
“小姐?”
战栗的笑脸。
“唔!小红,好可怕!”
脑袋上竖起一根警报的呆毛,弥蕾尤一下子就窜到了地面上。
将双腿摆正,她坐到了白樱的对面。
这样一来,我们四个就围成一桌,这情况……难道是要打麻将吗?
“好了,我再说一次,我们来统一一下称呼吧。”
“有这个必要吗?之前怎么叫的现在就怎么叫呗,又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没有什么不方便?我说源先生啊,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咦?为什么明明是肯定的事,但被怜月这么一问,我反倒犹豫了起来呢?
“首先是白樱!”
“是!我在,女仆长!”
“谁是女仆长了?小笨蛋!”
话音刚落,一记弹指就弹向白樱的脑门。
“啊呜……”
吃痛之下,白樱立刻捂起了额头。
啧啧啧,怜月这小笨蛋居然也有叫别人小笨蛋的一天?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话说你这记弹指颇有我几成风范啊。
果然是因为被我弹久了,所以就自学成才了?
我一边帮着白樱揉了揉的额头,一边给了怜月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或许源先生你觉得现在这种称呼没什么不方便,但还请你仔细想一想,成天到晚的被白樱当众叫主人,不知实情的人会怎么想你?身边跟着三名小姑娘,但是称呼却并不统一,就算你不觉得怎么样,但日后旁人会怎么想小姐和白樱,你真的知道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吗?”
“这、这个……”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道理,虽然一边的白樱这时还在小声嘀咕着“其实我也不介意当仆人啊”之类的话,但我是真心把你摆在和怜月还有弥蕾尤一样的位置上,否则当初也不会一到星风湾就把你那张奴隶证书给撕掉了。
要知道在这个奴隶契约被明面废止的时代,象征着所有权的奴隶证书,可是证明奴隶主的唯一证明。一旦失去了这个奴隶证书,那就意味着持有者不再保有对奴隶的所有权。奴隶主将不再是奴隶主,而奴隶本人也会成为一般流民,为此,前些天我还抽空带着白樱又跑了一趟城东的人口管理所,把她也收养到了我的名下,眼下弥蕾尤、怜月、白樱名义上都是我的“养女”。
养女……
靠!
我一个童贞,还没结婚就有了三个十岁上下的女儿?
这算不算是未婚先孕?
我以后玫瑰色的后宫生活该怎么办?!
刚拿手一揉脸,耳边就听到怜月继续说道:“白樱你平时怎么叫源先生的?”
她向白樱问道。
“主人啊。”
对于她的提问,白樱想也不想的就这么回答道,可这个答案立刻就遭到了小暴君的否决。
“太见外了!实在是太见外了,而且还会造成误会。”
“误会?可是主人就是主人啊……”
“那白樱你怎么称呼我和小姐的?”
“怜月和弥蕾尤小姐啊”
“对我的称呼倒是没什么,但不能称呼小姐为小姐,我们一样是源先生的养女,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可是怜月你平时也是这么叫的啊。”
哦呀?真是难得啊,白樱居然和怜月顶起了嘴。
这情形可真是少见,要知道白樱这小丫头可是一直把怜月当模范对象的,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你们感情亲近的表现?
那边只见怜月一点头居然很强词夺理的回答道:“我怎么称呼小姐的暂且不提,以前或许是可以这么叫,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因为……”
话到一半,怜月就停顿了下来,这时,感到有些奇怪的我们一齐向怜月望去,异口同声的问道:“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们注视的目光,一向口齿伶俐的怜月居然很罕见地扭捏了起来,虽然这表现并不明显。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像是鼓起身体里所有的勇气一样,直起身子大声说道:“因为,我们现在是家人了!所、所以称呼还是改一下的好……”
声音从响亮转为轻微,到了那个“改一下的好”的时候,几乎已经声若蚊蝇,怜月红着脸将身子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