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雪太白很爽快的承认了,他抬起头,眼神中没有半点欺瞒,全是认真的神色。
他再次高声请求道:“真人!还请传授我仙宗的武艺!”
说完,青年的龙族又再次磕头了下去。
一下、二下、三下,当雪太白第四次的磕头将要落地时,神奕真人大笑了起来,他扶起雪太白,摇头说道:“不必不必,雪太白你不必如此,你的心意我已知道,但汝之机缘却并不在我处。”
雪太白看着神奕真人疑惑道:“不在真人之处?”
他觉得神奕真人并不是在敷衍自己。
只见神奕真人回答道:“是的,雪太白你可知道《太巍钓台图》?”
“真人你是说那位名声响亮的神衍真人吗?”
“正是我那位在太巍湖畔斩杀蛟龙的神衍师兄,雪太白你身为龙族,虽有人形,可说到底并非人类,体内五行之气与人类大不相同,而仙宗的修炼法门却是以人为本,你想要修炼有成,除非有人指点你其中关窍,否则即使耗尽一生也未必是琉缘师弟的对手。”
——耗尽一生也未必是王琉缘的对手。
这句话无疑刺痛了雪太白,他一皱眉头向神奕真人问道:“真人的意思是唯有神衍前辈可以为我指明道路?”
“没错,世人只知我那位师兄斩妖无数、嫉恶如仇,可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雪太白,我不妨与你言明,神衍师兄与你一样其实也是龙族出身!”
雪太白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那位出了名厌恶妖物的神衍真人竟然也是龙族出身。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一名龙族却能将仙宗的功法炼至顶峰,这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神奕真人眯起眼睛,捻须说道:“在贫道的故乡,龙族大多是为恶之属,兴风作浪、吞食万物、无所不为,湖海江河但凡深邃水下总有蛟龙横行,东方诸国的百姓对其可谓是苦不堪言,但事无绝对,蛟龙之中也有善良之辈,我那神衍师兄便是其一,他既得师父点化,自然便觉得该管一管这乱像,是以在东方诸国,神衍真人这四个字就是对天下蛟龙妖物的最大克制!你想要以龙身修炼有所成,只有去找他!”
“想要变强只有去找神衍前辈……”
雪太白沉吟了起来,不是他害怕去见那位杀龙斩蛟无数的传奇道人,而是雪太白觉得即使是自己去找那位前辈,神衍真人也未必会收下他。
见他犹豫了起来,神奕真人也不催促他,过了好一会儿,神衍真人忽然猛然大喝一声。
“雪太白你可想仔细了!”
那声音声如洪钟,震动圣峰。
不说可怜巴巴跟在一旁的江临月,就是雪太白也被震得一个惊慌,神奕真人这一下大喝却是运用上了真气,仿佛如佛家的当头棒喝。
雪太白眼神中的神色先是迷茫,然后重新回归清明,他神态坚决地说道:“雪太白想清楚了!还请真人引荐太白去神衍真人处修行!”
“好!既然你已下决心,那我便如你所愿!”
神奕真人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交给雪太白,他向雪太白嘱咐道:“以此为信物,神衍师兄自然会传你功诀,但我话说在前面,传授功诀与指点是两回事,这其中却有大分别,雪太白你需心中有数,能不能做师兄的弟子,还要看你自己品行如何,通不通得过师兄他的考验。”
“谨遵前辈教诲,太白知道。”
雪太白将那枚玉符收下,他都没察觉到在神奕真人身后江临月那个眼神巴巴的眼馋神色。
要知道这一枚玉符可不仅仅是一个信物,同时也是仙宗内门的紫霄雷符,其威力莫大,江临月想要这东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切!师父真偏心!居然把紫霄雷符给了这个臭屁龙!真是暴殄天物!哼哼,不知有没有办法可以把玉符给骗过来?】
江临月这边在心里腹诽兼心怀不轨着,那边对他这点小心思洞如观火的神奕真人却是理也不理他,他又对雪太白嘱咐了两句要领后,便让这位年轻的龙族留步了。
他和江临月还要去安利夏牧接黑龙公的那位掌上明珠,而雪太白身上有伤,也不可能立刻就去东方诸国。
临去时,神奕真人想了想,又转过身取出另一枚玉符。
看到那枚玉符,江临月简直恨不得一口把雪太白给活吞了!
只听神奕真人说道:“雪太白汝现在体内已无龙核,身体与寻常飞龙无异,此去东方诸国路途遥远,变数未知,江湖水深更需小心,贫道无物可赠,唯有此符送你,关键之时可将魔素注入,到时自能解你一时之危。”
“多谢前辈。”
“切记,我那位神衍师兄虽出身龙族,可对自身宗族却最是严苛,你若想要跟在他身边习艺,需有心理准备。”
“雪太白知道。”
“呵呵,这真是今夕未竟明夕催,秋风才往春风回。人无根蒂时不驻,朱颜白日相隳颓。”
听着愁苦又潇洒的歌声,雪太白望着颜道人逐渐下山而去的身影,久久不语,他只是双手抱拳以晚辈的礼数躬身作揖,直到神奕真人与江临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云海之中,他才收起作揖的姿势。
天空中照射下一束阳光,雪太白抬起头回望高耸云间的幻冰星辰府。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舍与感概,良久,雪太白展开双翼,向着另一侧的山峰飞去。
在那里有一名被囚禁了无数岁月的大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