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神奕真人就捏着胡须笑了起来。

他和离烽火各自凝气不发,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一旁的琥杏都快要急出汗来了。

偏偏这时江临月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小声嘀咕着:“师父别给我面子!揍他!让这四脚蛇知道咱们仙宗的厉害!”

这小子前一刻还在找掩护体,这时躲在琥杏身后,倒是神气了起来。

顿时琥杏是哭笑不得。

而另一边,就在离烽火的对面,诸葛松岳看了看双方僵持的局面,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轻不响,却恰到好处,正好卡在了两人将要出手的一瞬。

登时离烽火就和神奕真人一起向他看来。

咦?

这小子有古怪啊!

没有修为,不是魔法师,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平凡人。

这位大少爷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站在两人面前,丝毫没有特殊之处。

“龙卫长、神奕前辈,好歹是在王都的地界,两位还请给三御家一个面子,切莫在王都的大门口动手。”

他向两人拱了拱手,神色无奈。

“若某家非要动手呢?”

离烽火沉默了一会儿,但最后仍然决定不给他面子。

连三御家抬出来都不好用,龙族的骄傲可见一斑。

可诸葛松岳却半点也不见慌张,他复又苦笑道:“龙卫长当然可以不给三御家薄面,但是切勿忘记,这里是王都,城壁上刻有仙宗的结界,两位一旦打出真火,龙卫长怕是要不得不显露出真龙之身,到时便不尽兴了。”

他指了指那些刻在城壁上的苍劲符文,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双眼却始终不避不闪地看着对方。

离烽火看着他沉吟片刻,忽然说道:“小子你很有胆量!也有些门道!”

“过奖过奖,松岳实事求是而已。”

他又对着神奕真人躬身作揖。

“也请神奕前辈莫要意气用事,这位琥杏姑娘身份特殊,将心比心,不怪龙卫长有此反应。”

神奕真人眯起眼睛,抚动胡须,随即便赞赏有加地点了点头。

好险!一场冲突就这么当场被化解。

虽然江临月这个小魔头心里觉得不过瘾,但是琥杏却是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位王都社交界很有“名气”的诸葛家大公子,她现在是好感倍增啊。

察觉到琥杏的视线,诸葛松岳只是朝她微微一笑,他向前几步来到神奕真人跟前。

“松岳见过神奕前辈,此行王都之行可还尽兴?”

他还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诸葛家与仙宗有私交,这件事全王国都知道。

不过你要说诸葛松岳本人与仙宗有什么联系,那真是天方夜谭,就是说破天去,也没人相信。

但就是面对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路人甲,神奕真人却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你要知道虽然这位老神仙对谁都是这么一副和蔼可亲的可疑笑容,但实际上能让他青眼有加的人委实不多。

而眼前的这位诸葛家大公子却偏偏是例外,就神奕真人那发自内心的赞许神情,简直比起他对琥杏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咦?你就是那个传说中不受家里待见的诸葛家大公子?长这么大了,居然还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真是太废了……”

眼见江临月绕着诸葛松岳打转,嘴里还啧啧有声。

神奕真人顿时勃然大怒!

他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江临月的后脑勺,怒喝道:“江临月!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松岳可是掌门师兄钦点的嫡传弟子,你未来的大师兄!再敢这么无礼,小心为师给你好看!”

江临月先是一个呆滞,然后就一脸悲戚的哀嚎起来。

“先是来了一个小师姐,现在又多出一个大师兄,小爷我在仙宗的地位啊!”

神奕真人看了看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江临月也不去管他,只是对着诸葛松岳微笑道:“松岳,你的底子打得非常好,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诸葛松岳连连摆手笑道:“前辈说笑了,松岳身无长物,更无修为在身,哪里当得起这等评价。”

“这便是你难能可贵之处了,盈满易,自谦难,更何况你还是诸葛家的长子。”

“前辈,正是因为我是诸葛家的长子,所以才能如此啊。”

“哦?这是为何?”

“若是松岳有九弟或舍妹那样的才能,只怕今时今日也不会潜心去读各类先贤书籍,更不会有此心境,而且我也不是在谦虚,只是实话实说。”

“好!好!好!掌门师兄真是好眼光!我仙宗后继有人矣!”

神奕真人笑得甚为畅快。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自然晓得诸葛松岳的话里并无虚假。

那他就很放心了。

诸葛松岳和神无真人约定的那件事至今无人知晓,除却颜道人外,就连其他七真也不知道。

有一些人生而平凡,却与道有缘,这位大少爷便是这样,以他的性情终究是要离开这尘世,去那云深不知处修行大道的,所以这世间的繁华于诸葛松岳看来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他对于家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是那么的热衷了,毕竟任你名利涛涛,我自逍遥自在。

颜道人此行王都其实有四个目的:其一、收琥杏为徒。其二、和王琉缘打个招呼。其三、找岑老叙叙旧。其四嘛、就是见一见这位自家师兄钦定的嫡传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