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阳光灿烂的五岳山,五座高峰以及山坡上鳞次栉比的建筑内,人影幢幢,刀剑乱鸣。
不多时,冷风刺骨,战云密布,五岳山,也落下了漫天大雪!
“中洲统国特使,萧北寞求见”,从山脚到山顶的演武殿,岗哨密布的守卫弟子的喊声,此起彼伏。
“请”,宫南起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
一个多小时之后,在宫南起,楚君侯,陈元迟的集体注视下,一道黑衣清矍的身影,才出现在风雪狂舞的殿门处。
宫南起默默起身,走向殿门,在殿门内停下了脚步。
宫南起,萧北寞,差不多的年纪,同样银白的发丝。
一红,一黑;一里,一外。
一个站在暖流汹涌如潮的演武殿内;一个站在风雪咆哮,冰冷刺骨的天地间。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站着,气氛很奇怪甚至诡异。陈元迟、楚君侯也不觉起身,望着对峙着的两个老头儿,紧张的注视着,不知道他们在搞些啥。
“放监洲家人,条件你开”,萧北寞咳嗽了两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可能长期生活在龙呈均的熏陶下,使得他的声音有些烟嗓中发出的嘶哑。
“什么,唐玄的家人”?宫南起盯着门口的黑衣人,快速的变成雪人儿,风一吹,又变成黑衣人······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晴朗,听不出年纪。
“明人不说暗话,堂堂道隐归藏,所谓神之下的腿子,就是这么巧言令色,丢主人的脸么”?萧北寞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以及通红的唇舌。
“老东西,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怪你!换个人,早就粉身碎骨了”,宫南起冷哼一声,一股狂浪,如红色瀑布般,喷薄而出,冲散漫天风雪,更把萧北寞照的通身上下血红一片。
“放人,或者把我这个照顾你老娘十八年的好兄弟,整死在你面前······宫南起,你行的”!萧北寞冷冷开口,嘴角带着不屑的笑。
“送客”,宫南起浑身鼓胀了半天,最后颓然叹息一声,一声怒吼,殿门重重关闭。诺大而坚固的演武殿,在风雪中抖出了一片幻影。
“好兄弟,监洲家人若有半丝闪失,我便天天去你老娘坟前,呵呵,至于干什么,你猜”,萧北寞的声音越去越远。
“我,做不了主啊”,殿门缓缓开启,目注着远处的黑点,宫南起默然唏嘘。
再把自己当成神的人,也还是人。只要是人,便会有人性留存。
童年忘不了,老娘忘不了,这一切彷佛都在昨天。
孤儿寡母,自己远走道隐归藏。
末日动乱,又盲又瘸的老娘如何生存?
连数据都越来越难看,谁还管一个屁民老太婆的死活?
娘,儿不孝啊!
“拿酒来”,宫南起猛然一声大喝。
酒坛倾倒,酒液飞溅,刚刚那一刻,宫南起是人,而今醉了,彷佛又成了神。
而神,没有痛苦,只有一种难言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