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句欢欢喜喜的话传到元宜耳朵里,和那天打雷劈也无甚区别。未来的事还没有什么思路,这眼下的糟心事倒是找上了门。
这皇帝还真是心急得很。前朝的事情刚刚忙完,就开始惦记自己后宫里千娇百媚的嫔妾了。
元宜轻捻着丁香淡紫色的小小花朵,朝秋菊摆摆手,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知道了。”
“奴婢这就为您准备东西!”秋菊倒是什么也没察觉,兴高采烈地点点头,转身跑回屋子里去收拾东西了。
当今陛下爱好美人,嫔妃入宫入的勤,侍寝也很勤。因此这敬事房办事,也是相应的迅速又稳当。
抬她侍寝的软轿停在了屋阁的门口,元宜换好衣服,又一次被人用红绸蒙住了眼睛。她被宫人领上了轿子,安安静静地坐着,感受着软轿微小的颠簸。
半柱香的功夫,轿子稳稳当当地停下,她又被搀扶着走下去,双脚再次触碰到坚实的地面。
这样的路,她前几天走过一次。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次轿子走的时间,要比上次更长些。
元宜被侍女扶着走进宫殿,再坐到松软的床榻上。和上次不同,屋中并没有萦绕着浓郁的龙涎香,取而代之的,是松木一样的冷郁香气。
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
搀扶她的侍女安静地退出屋去,元宜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榻,眉头微微皱紧。不知怎地,她心莫名地有些慌,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控制不住地揪紧身下的绸缎,手心少有地冒出冷汗,不知不觉将那一小块布料浸湿。她已经适应了黑暗,听觉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更加灵敏。
她微微屏住呼吸,耐心地聆听着周围的响动。
渐渐 ,门外传来平稳的脚步声,带着压人窒息的沉郁。元宜的背猛地绷紧,身子变得无比僵硬。
房门吱呀一声,开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一个人影不急不缓的迈进屋子,在距离床边三尺的地方定住。
这人似乎并不急着宠幸元宜,而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沉默地站了很久。玄色的云纹衣袖勾勒出他线条好看的小臂,再往下看去,便可看到他攥紧的拳头上紧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