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脸上或是木讷,或是愁怨,却是一点都没有年轻女子的样子。
皇帝已是花甲之年,可为何除了皇后,大部分的嫔妃都如此年轻?况宫中皇子公主大多年纪不小,那他们的生母如今都去了哪里?
元宜有些疑惑地坐下,缓慢地轻啜了口热茶。身后的侍女适时地扶住她的胳膊,又为她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袖。
元宜朝她颔首,眼帘垂下,纤长的眼睫将眼底的情绪尽数遮去。
“听闻元妹妹自小在西疆长大,这几年在京城可还待得惯?”赵贵妃百无聊赖地瞧了瞧自己染着蔻丹的指甲,抬起眼皮,冷不丁地开口。
不等元宜回答,她却一哂,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继续说道:“听说西疆那个鬼地方,地荒人稀,环境极其恶劣。都说西疆的人粗鄙野蛮,只是元妹妹这般知书达理,倒像个真正的京城贵小姐。”
元宜放下茶杯,抬眼一看,心中便有了数。这赵贵妃是丞相府上的长女,极宠自家妹妹,这一通明说暗讽,怕是在给自家妹妹抱不平了。
元宜怔了几秒,随后默默地拢拢衣袖,怯怯地抬起头,一双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臣妾生在西疆,行事若有不妥之处,惊扰了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恕罪。”元宜朝她福了福身,拣起绢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只是陛下听了娘娘的话,定是会伤心。陛下皇威浩荡震慑天下,不管是西疆还是京城,都是大楚的疆域。娘娘是大楚的贵妃,应像陛下一样爱民如子,而不该这般寒了陛下的心。”元宜继续开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言辞恳切。
“你——”赵贵妃闻言柳眉一竖,尖利的指甲险些划坏光滑的绸缎。她刚想呵斥,却被皇后的温声细语堵了回去。
“赵妹妹,元妹妹这也是心系陛下,方才你这话确有不妥,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说了。”皇后朝她温声劝诫,又若有所思的瞧了元宜一眼,随后转头朝着各位嫔妃说道:“本宫与诸位姐妹都是陛下的人,自然和陛下同心。”
“元妹妹,贵妃本意是夸赞你,你 也莫要误会。”她想了想,揉了揉额角,还是朝元宜说了一声。
元宜软声应了声是,又朝赵贵妃行了个礼,红着眼眶端正地坐下。
皇后瞥了眼外面升起的日头,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本宫有些乏了,这也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嫔妃闻言起身行礼,袅袅婷婷的尽数离去。
元宜拖慢了些步子,落在一众莺莺燕燕的后头。赵贵妃经过她时,冷哼声拖得长长,白眼也翻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