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领着苏子和偷偷离了府,去城郊的铁匠铺子询问些隐秘的铸器事宜。不想那日风力极大,将她遮面的面纱吹走。返程时正值午时,元宜想着这几年她鲜少露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携着苏子和一同去街边的酒楼用午膳。
一顿午膳用得风平浪静,可二人付完钱准备离去时,却出了岔子。酒楼的大堂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拉着一位身形瘦弱的女子,情绪激动地嚷个不停。男子手持一把折扇,一身素净的白袍,腰系玉佩,看起来斯文得很。只是他面色涨红,对那女子一副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模样。那女子面色尴尬,不停挣扎,却愣是没撤出身来。
两人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食客,俱是抱着胳膊窃窃私语,却无一人上前制止。
“你倒是说清楚了,我这扇子上写的字,怎么就普普通通平平无奇了!”男子气愤地用扇子指着女子,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公子……”那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方才已经解释了,小女并不识字,只是瞧字的轮廓和字体与往日街上售卖的无大区别,才出此言。小女无意之举惊怒公子,还请公子谅解。”
“哼!你一目不识丁之人,竟敢随意评价本……本公子的字!”男子摇开扇子,端端正正地举到她眼前:“你可记住了,本公子的字,可不是胡乱文人墨客能比的。”
元宜远远地瞧了一眼扇子,只见扇面中央,龙飞凤舞写着四 个大字:非池中物。
行吧,怪不得情绪这般激动。
扇面上的字笔迹流畅,隐具倜傥之意,绝对称不上普通。不过……也称不上惊艳罢了。她摇摇头,心想这男子也该作罢,便准备离去。不想却听见男子趾高气扬地说了一句:“来人啊,这女人口出不敬之语,给本公子抓起来!”
元宜身体一滞,随后慢慢转了身。
那女子一脸惊慌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男子行着礼:“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小女吧!小女家中还有老人赡养,实在去不开身啊!”
男子面色一软,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凶巴巴的样子,仰着脑袋吩咐着身后的侍卫。
侍卫默默上前,附在他耳边垂首瞎说大实话:“殿下,您今日出门只带了属下一人,还是莫要……闹出大事为好。况属下一人,随意抓人,恐对殿下不利。”
男子面色一沉,索性推开侍卫,把扇子往他手里一放,自己上前,固执而又急冲冲地又去扯地上的女子。不想手还没碰上,面前绿色一闪,自己的手就被人挥开了去。
他抬头一看,瞧见面前多出一个一袭绿袍的小娘子。小娘子面色淡淡,笑着朝他开了口:“公子宽宏大量,对一弱女子这般不留余地,怕是有些小题大做。”
这京都的平民女子胆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大!他冷哼一声:“本公子劝你莫要多管闲事,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