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和听了也嚷嚷着要去,元宜看见他偷瞄叶娴的眼神,默默翻了个白眼。只是心上又涌上熟悉的酸涩感,刺得眼睛有些疼。
她闲着没事就整理整理宫里的东西,做好了以后的规划。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又过去了。夏天已经过了大半,已经到了末伏。这会儿的风不像之前的炽热,反而多了些凉意。
宣和三十一年的六月廿六清晨,元宜还在床上躺着,却看见侍女匆匆忙忙的进了房,带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元宜一下子清醒了,利索地爬起来,换上早准备好的素衣快速出了门。
没走几步就碰上同样一身素服的叶娴,前面不远处还有神色匆匆的赵贵妃。元宜和叶娴对视一眼,稍稍放慢了一点步子,与前面 的人拉出一点距离。
皇帝的寝殿外面围满了人,有朝中重臣,还有位分不是很高的后宫嫔妃。皇后和皇子公主在里屋待着,跪坐在床边。
元宜到了这里就看见众人都穿着素白的衣服,皆是神色悲恸,撕裂的哭号声响彻云霄。
她和叶娴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跪着,垂头扯着绢帕擦着眼泪——硬挤出来的眼泪。
其实这个场合没有她们什么大的关系,大多是来充充场子,表达一下悲痛之情而已。皇帝临终前要交代的事已经交代好了,元宜侧头看了看外面的官员,发现其皆神情紧张,十分严肃。
新皇花落谁家,谁也不敢打包票。若是自己站错了队,下场可不是很妙。
过了许久,元宜已经站得有些累了,终于听见纱帘微微作响,皇后等人走了出来。皇后脸色不是很好,眼角有着很深的红色;谢言默默抹着眼泪时不时哽咽两声;谢宸黑着一张脸气压很低;谢钧辞则是和往日一般,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过他散漫抬眼,精准地看向了元宜的眼睛。两人视线对上,又一触即离。
看来是稳了。
果然,皇上贴身太监总管李有福清了清嗓子,掩去面上的悲恸,展开一张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三皇子谢钧辞,聪慧过人,战功显赫,能堪大任,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1]
话音落下,皇后和大皇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不好了,可被横刀夺去新皇位置的谢言却没什么遗憾和生气的意思,反而看着谢钧辞,轻轻点了点头。
外面跪着的朝臣更是迷茫,这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将皇位传给了这刚回来的三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