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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题到半夜?一点?两点?”

甘迟打了个哈欠,眸中水色充盈,眼尾衔了几分红。她闭上眼睛,靠在窗边:“困死了,我补会儿眠。”

闻韶嗤笑一声,调节好座椅,靠在软座上,眸光投向窗外,像是在看风景,也像是在看人。

最后一个到的俨然是林蔓薇,她环视一圈,本来想恶意拆开那对小情侣,可看到甘迟一脸困倦地闭着眼休息时,难得起了两份善念,没吵她,最后坐到了小郭旁边。

车子启动时,甘迟察觉到动静,睁开眼看了一圈,不 知道谁还带了个车载音响,看这架势估计是要在车上开移动ktv,她睡意还在,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生理性泪水不断涌出,感觉视线都模糊了。

十七八岁的学生正是躁动的时候,这会儿抢麦抢得正欢,还有几个学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小桌子,卡在过道里在打牌,凑在一起玩游戏的就更多了,大小姐和小郭激情连麦,在王者峡谷里厮杀。

在一片青春洋溢的氛围里,她切切实实地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和他们有代沟了。

她忍不住侧头望向同样安静的闻韶,他两腿屈起,双手揣兜,戴上了黑色的鸭舌帽,正塞着雪白的无线耳机,耳机柄抵着薄薄的耳垂。

她以前曾听人说过,耳垂厚的人福气好,闻韶作为世选之子,应当耳垂很厚才是。但转念一想,要是弥勒佛那样的耳垂挂在闻韶身上,那副样子……

她被自己的脑补给逗笑了。

闻韶偏了偏头,食指屈起,顶起帽檐,说:“看着我傻笑什么?”

甘迟迅速否认:“我没笑。”

闻韶虚空指了指她嘴角:“得了吧,笑的弧度还在呢。”

车厢里拿着话筒的兄弟可能刚变声完,嗓子粗粝低沉,偏偏吼了一句“别看我只是一只羊”,惹得全场都笑开了。

他唱一句“喜羊羊”,观众接一句“美羊羊”,双方互相捧场,热闹极了,车厢原地变成了青青大草原。

“他们歌唱的好听。”甘迟昧着良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