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着闻韶,说:“你喝酒了?”
适才被冷风压制住的酒气丝丝缕缕地在二人之间弥漫,闻韶仰着头,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她退后几步,扯出一抹笑:“那怪不得,刚刚就是有些应激的过敏反应,导致心率有些失常……见笑了。”
闻韶目光沉沉,良久,把滑落肩头的书包往上一带,叹息一般轻飘飘地说:“走吧。”
路上,甘迟解释说自己是因为家里进了小偷,晚上都在防备着,所以睡不踏实,打算过几天就去找过房子,闻韶了然地点头,也没多问,便带着她走,甘迟心里默默叹息,感叹校草真是个大好人。
只是原本以为是坐车回闻家,但闻韶带着她从学校东门步行出去,进了一所附近的小区。
“锦绣园?”甘迟疑惑地跟着上楼,刚踏进门,便看见了十分熟悉的布置。
租住在幸福里时,因为是老人家留下来的房子,即使有些不合心意的地方,她不太好进行大改,只换了些家具的装饰布料。暑假闻韶过来给她补习时,她偶尔会随口提几句,比如比起原木色更偏好白色的家具,可惜不耐脏,打扫起来很麻烦,比如喜欢颜色偏浅的窗帘和被套床单,比如喜欢带飘窗的房间,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毛毯,丢一堆毛绒玩具,会想一整天都赖在上面。
这些闲聊似的话说的很少,大多也是见缝插针似地夹杂在“不想写作业”和“这题实在不会”等等耍赖性话语之中,企图以这些唠嗑的闲话躲避作业的纷扰,但闻韶从来不吃这一招,满脸平静地听完她随口扯淡,最后还能记起她某道题又套错了公式,并且开始集中补习这类题型,惹得甘迟敢怒不敢言。
这些闲话都是顺口一提,连她自己都是说过就忘,但没想到他每条都记下了,并且在这处,原本是作为她的酬劳的房子里,一点点按照她的想法实施落地。
最终打造出了她之前的居所都没能达到的理想模样。
闻韶在门口挤了些免洗洗手液,在慢慢搓着手,目光淡漠地扫过室内,闻言转头看她,“太晚了,回闻家有点远,先在这住着,成吗?”
甘迟哑声开口:“这里的装修……”
闻韶:“装得慢,某人一天一个想法,真是麻烦死了……你不就喜欢这种淡出鸟的风格吗?”
甘迟:……谢谢,刚刚生出的感动瞬间没了呢。
她叹了口气,和闻韶一起进了门。
这里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窗明几净,一应设备物品俱全,厨房的冰箱里放了些常备的食物,她挑挑拣拣一番,在里头取了罐槐花蜜,没一会儿,便端着杯热蜂蜜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