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叹了口气,“恋爱关系有个独一无二的属性,这是你赋予她的,你现在和别人订婚……在她眼里,这是抛弃行为,和她父母一样,对她很残忍,她也没有家人……自己又抗拒心理治疗,我没有信心能再让她对我建立信任。”
盛惟景将没点的烟又拿下来,“那……不说能不能治好,你就经常去看看她,观察她的心理状况,总可以吧。”
方杰说:“这没意义,在她抗拒的情况下我去得多了她会反感我。”
盛惟景深吸口气,看着方杰,“你难道要放弃你的病人吗?”
“你已经放弃她了。”方杰迎着他的目光道:“你明明知道你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你也知道她会很难过,但你还是放弃她了,这世界上别人放弃她都不可怕,你救过她的命,你是把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并给她希望的人,但现在你也不要她了,我想,比起我的放弃,你的抛弃对她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盛惟景捏碎了手里的烟,声音重了一度:“我不可能永远守着个抑郁症病人,永远因为关照她的情绪而止步不前,我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标。”
方杰默了几秒,“是啊,大家都一样,我也不会永远守着个治不好的病人。”
人们都很现实,因为现实,所以叶长安被放弃了。
叶长安这个病例,会让人有些挫败感,几年过去,没有眼泪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方杰以前就意识到了,只是觉得还可以继续治疗,但现在,她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没有盛惟景,什么都没了,憎恨全世界,方杰脑中没有治疗方案,除了开那些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抗抑郁症药物之外,他竟不知道要如何再同她建立信任。
她的第一个家是她的父母和弟弟,他们看轻她,虐待她。
她的第二个家是盛惟景,他抛弃了她。
方杰觉得,这些伤痕就算能治好,阴影也会永远留存,二次伤害比第一次的影响要更深远,但这些他都不想再和盛惟景说了。
有人来敲门,谈话就这样中止,方杰离开后,盛惟景拿纸巾擦掉掌心的烟渣子,从休息室走出去,尤思彤穿着高定礼服裙站在门外,娇嗔地抱怨:“你怎么在里面呆那么久,宾客都来了……”
他没接话,往前走了几步,她凑过来,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愣住了,低头看她。
尤思彤脸有点红,妆容也难掩,她抿唇小声说:“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