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义像个小老师,费劲地教施君这个不开窍的学生。
于是他们面对面坐在床上,施君一本正经地解释:“你看,2可以等于1加1,2也可以等于2加0…让结果为2有无数种情况并列。
成为姐姐的爱人除了躺床上以外,还有其他的…。如果其他的不成立,那么逻辑体系就坍塌了。”
施君也不知道自己解释清楚没有,她完全没必要和小孩说这么多,要是误人子弟了可怎么办?
偏偏谢义刨根问底,“还有其他的什么?亲嘴,还是在苞谷地里打滚?”
我的天呐!
“小孩你从哪儿看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能看到苞谷地打滚,那我肯定也在苞谷地啊。”
你可真是个逻辑小鬼才。
这时木门咯吱地被推开,外边儿天已经黑了,谢情端着药站在门口。
“我听见有说话声,你好些了吗?”
施君盯着谢情的脸,努力地在这张稚嫩发黄的脸上找到十年后的痕迹。
谢情被看得束手束脚,腼腆地笑着把药递到施君眼前。
弟弟远远看见碗里淡褐的汤汁就哼哼唧唧地躲开。
施君对这药再熟悉不过,折耳根熬的水。没什么浓烈的气味,但喝起来也比凉白开多了点奇奇怪怪的味道。
十年后的谢情也爱熬这玩意儿,她们两人周末
上农贸市场逛,只要有折耳根鱼腥草卖,谢情就兴奋地买两斤,回家专门拿一个黑瓦罐来熬两遍。
她说,折耳根是好东西,清热解毒排脓利尿。所以不管施君是渴了饿了病了闲了,谢情就给她熬一碗,叫她服下。
施君起初喝不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喝不到才叫不习惯……
看着熟悉的折耳根水,突然鼻子有些酸,她仰头把药一口干了,快流下来的眼泪也憋了回去。
蹲在门边的谢义惊讶得很,“这么难喝你居然都喝!我以为外地人都喝不惯。”
谢情喝止自己弟弟,又向施君解释,“折耳根可是好东西,清热解毒排脓利尿,凉拌也很好吃。”
弟弟捏着鼻子怪腔怪调,“反正我不喜欢。”
听见这段相似的话,施君忍不住捂脸哭了,泪水在脸颊和手掌间蔓延,从指缝里溢出来。
谢情活了,可谢情也去了。她想她的谢情,而不是面前这个不通心意的小女孩。
是那个青年稳重,才气飘然又满脸病容的谢情……
她想她,她想要爱情,她们的爱情……
谢义把自己姐姐推出门去,给施君掩上了门,“姐姐,下次你别逼别人喝折耳根水了,人家都哭了。”
施玺坐在屋外的篝火边,拿着蒲扇百无聊赖地扇蚊子,谢情给她点了蚊香,但她细皮嫩肉的胳膊腿上还是见了十来个红包。
锅子架在篝火上,大热天火烧火燎地难受,况且锅上炖了一锅牛肉,香味一直萦绕在她鼻子周围,她有些馋,又不愿表现出来,只好暗示开饭,但谢情和老奶奶都要等谢情醒了才吃。
“我姐没出来吗?她不知道大家都等着她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