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仪式或狩猎在此举办,马场的奴才们定会提前一个月左右就开始清理山林,驱赶凶猛的野兽,可是这个时节下人们也都不会想着上山,毕竟这山地广阔,虽有一半被圈进这马场的范围,另一半可是什么也没有的,与那野地相连,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猛兽进来觅食安家。

灵瑶只希望快点找到那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若是能知道段修然会遇到什么麻烦就好了,谁知道这次是天灾还是呢?

灵瑶叹息了一口气,下了马细细搜寻着。

林中还有水汽,地上的泥泞不堪,膝盖高的草上还带着雨水,散着丝丝的寒气,浸透了她的衣衫,让她觉得她的膝盖隐隐作痛。

可是她得赶紧,否则夜长梦多。

身后则是段修然和吴冰宁,他们在不远处慢慢地跟着,因着吴冰宁的脚腕实在难行,所以只得在马上坐着,林中树木葱郁,马儿不便疾驰,只能由着段修然牵着慢慢走着。

踏雪在不远处四处自由地走着,灵瑶则是在向阳的山坡上细细寻找着,突然她眼前一亮,果然有!

那是一株叶子上还滚着水珠儿的三七,这个东西治疗跌打损伤还是很合适的。灵瑶将草药采下,放进了腰间的布袋里,转身一看,却愣住了。

只见踏雪僵在原地,慢慢、慢慢地小步往后挪着,而它的斜前方——吴冰宁和段修然的正前方,一只身体庞大却面黄肌瘦的老虎正在一旁蛰伏,虎视眈眈的,好像在等着他们有所行动,然后迎接而上似的。

灵瑶终于知道二七所谓的危险和麻烦是什么了,那只老虎看上去势在必得,毕竟在场有三个人两匹马,得其一便能饱腹一顿——毕竟它看起来要饿疯了。

饥饿是一件可以让所有生灵丧失理智与良知的事情,灵瑶非常明白。

吴冰宁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握着缰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段修然的右手悄然握住了佩剑的剑柄,玉面上竟然出现了从未见过的狠厉模样。

看来段修然也知道,不是它死,就是他们亡。

一瞬间宛若生死之棋厮杀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然而就是在这表面的僵持下,实则暗藏杀机。

段修然给了灵瑶一个眼色,示意她先走,然后迅速拍了一下吴冰宁胯下之马的马背,马儿嘶鸣一声扬长而去,老虎则是趁此机会朝着段修然就猛扑了过去,可惜段修然身手矫捷,一下子躲过了。

长剑出鞘,寒光毕露,老虎呲着尖长的牙齿,凶狠得紧,灵瑶带着踏雪躲在了一旁——她不可能走的,就算她出事,也不能让段修然受到一点伤害。

安抚了踏雪,她抬眸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有些难以分辨时间,但是眼下情况紧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踏雪扬长而去,另一边段修然则是与那猛虎僵持了许久,虎躯虽然有几道剑伤,可段修然手臂也被虎爪划破了一道,那一下力道可不轻,衣衫破碎血流不止,隐隐还能见到些许白骨。

那畜生是非要吃一顿不可了。

灵瑶解下腰间长鞭,那畜生狡猾,作势朝着段修然的脚下扑去,这一来二去极其耗费体力,段修然有些体力不支,下意识想去阻挡,哪只那猛虎竟骤然改变了方向,直直朝着他的头颅扑去。

段修然许是也没想到,待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长鞭扬长而来,一下子甩在那猛虎脆弱的腹部,打得它不得不往后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