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十多年未曾哭过了。那个她以为不幸中的万幸嫁对了的男人,她一直忽视了,他除了是她的丈夫,他还是一位帝王,一位父亲,一位……别人的丈夫。
这么多年来,她宠冠后宫,执掌凤印,虽一直没有封后,却位同皇后,这后宫中这么多年来新人不断,可是她依旧高贵。
陛下唯一的嫡公主喊她十多年的母妃,她也把她视如己出,她虽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她只是想为自己爱的那个男人生个孩子!
为什么……
为了让她能全心对待赵灵瑶,也是为了防止段氏一族辅佐她的孩儿登基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
帝王呵!情爱在他的面前,不过是随时可以扔掉的石子,可惜她错把石子当宝石,日日珍惜,殊不知自己的温柔泉,永远也溶不化他的磐石心。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先皇后用死为代价,留在了他的心里。
慧贵妃冷笑。
“慧儿,这些年我总是进宫为你调理身子,按理说早该有孕,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日你送了我一盒玉眉黛。”许晚音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耳畔,“慧儿,那玉眉黛里……有大量的麝香,你日日用着,早就伤了根本,莫说是我,便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慧贵妃的眼中布满血丝,保养得甚好的长指甲死死地扣进了肉里,她骄傲了一辈子,眼里容不得沙子,算计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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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转眼就到了,平阳侯府中也在忙碌。
孙氏坐在梳妆镜前,素琳姑姑为她佩戴首饰。
“可打探好了?”她问道。
“夫人放心,那小蹄子只有那一件拿的出手的衣裳,今日定会盛装打扮一番。”素琳姑姑拿着簪子一边在孙氏的发髻上比划,一边道。
“三公主到底心软,竟只想着让修儿厌弃了她,给她下了套,那贱蹄子竟就往里钻,真是没脑子的东西。”孙氏有些鄙夷,叹息一声继续道:“公主那日走得急,许是被修儿那个顽固木头伤了心。吴冰宁庸脂俗粉,哪里知道金玉阁都是上门要银子的,还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呢?!一千八百两啊!修儿竟包容她到如此地步?”
“夫人莫要忧心,世子聪敏,断不会被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欺瞒。如今世子对她宽宥,左右不过因着十多年前那件事儿,如今三公主虽未达目的,却也叫世子起了些厌恶,我们只需再加把火,那小蹄子便再不能如此嚣张狂妄了。”素琳姑姑道。
“但愿如此。”孙氏起身,与其大费周章让修儿厌恶,还不如让她自己知道自己再无颜面留在候府。
她大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行头,觉得颇为满意,才道:“走吧。”
“是。”素琳姑姑赶紧搀扶起她。
今年的乞巧节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长宁长公主主持,贵妇贵女们自然都集结到长公主府。往年孙氏都会挑几个看着顺眼或快要出阁的庶女们前来,今年为了收拾吴冰宁,便带着她前来。
今日吴冰宁也算是盛装打扮了一番,为了能把那水袖长裙的效果穿到最好,特意节食了好几日,还用束腰缠了几圈,才显得小腰身盈盈一握,配上那金玉阁昂贵的头面,更是显得光鲜亮丽,一下马车便引起了许多人注意。
有认识孙氏的贵妇上前问道:“你家的庶女怎的如此招摇?”
孙氏冷笑:“并非是侯爷之女,不过是表姑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