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方向传来“吱呀”一声,段修然知道那是门轴转动的声音,本以为有什么事,刚要开口询问,一股食物的香味便率先涌了过来,他似乎有些诧异地抬眸,一见来者是灵瑶,随即又低下了头,好似没看见他。

但是灵瑶有事要问他,便没与他这孩子般的行为计较,把汤面放在他面前,道:“晚膳没吃几口,又熬夜这样久,早就饿了吧?”

段修然看了一眼那碗平平无奇的清汤面:“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噗嗤”一声,灵瑶的声音好像小风铃似的响了起来,悦耳动听。她只觉得段修然自从上次与她长篇大论之后变得奇奇怪怪,总是叫自己别扭着,眼下看着竟还有几分可爱。

“不是嗟来之食,是我求你吃的还不行吗?”灵瑶道。

她的语气好像在哄自己的儿子!

段修然垂下眼帘,并未答话。

“我知道,你和我说了心中所想,结果我还是请求父皇给你我二人赐婚,实在是不应该,更是叫你在吴冰宁那里失了诚信,害得你里外不是人。可是段修然,你得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灵瑶耐心道,“若是你真的需要我成全,那么我答应你,在你过了二十五岁生辰后,我会主动地腾出位置,从今往后,断不会在打扰你,可好?”

她本以为自己服软,应他心中所想,他便能放下些偏见,到时候好能好好地与她回宫面见父皇,哪知道前半句话他倒是听得有些舒心,后半句突然就变了脸色,衣袖一甩,那一碗清汤面便被摔在了地上,瓷器的碗摔得四分五裂,面条洒了一地,就连那热到烫手的汤汁也溅出了好远。

灵瑶是有脾气的,她皱着眉头道:“段修然!”

而后者则是很平静道:“公主擅长玩弄人心,臣自愧不如。”

“玩弄你什么了?!”

而段修然却并未回答,只道:“公主蛮横,臣会在后天回宫之时禀明陛下。除此之外,我还会恳求一个恩典,请求把冰宁纳为平妻。一则冰宁于我有恩,二则我们私定终身,是公主,中途插了一脚,相信陛下宽宏仁厚,定会应允。”

灵瑶一时怒火攻心,这段修然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刚刚成婚三日便做如此举动,是觉得脑袋在脖子上沉的慌吗?!

但是眼下惹怒他可能会致使他做出更极端的事情,灵瑶只好道:“回宫之日,你说的那几件事一件都不能提!”

段修然看向她:“为何?”

“因为……”灵瑶欲言又止,自己知道的那些他不好和他直说。

“这样吧,”段修然见她说不出话来,“臣给公主两条路,一是告诉臣,你几次三番拼死救我的真实缘由,还有嫁给我的真正目的;二是,明天早晨卯时,还请公主在冰玉楼前跪足两个时辰,冰宁原谅公主,此事也就过去了。”

“你让一个公主,去跪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她声音有些尖锐,突显着她的不可思议。

“还有另一个选择。”段修然仍旧语气淡淡,一如寻常般冷淡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