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失算了,这假山上头是空的,雨水淅沥地灌进来,淋湿了他的肩膀。

最近的亭子离这里也得有百步远,梁玉锵算了算时辰,他跑过去,估计也湿透了。

他这样的身份根本不配生病,一旦生病了,便只能看自己的造化。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声的呼喊,虽然隔着淅沥的雨幕和哗哗的雨声,可他还是听见了。

他认得那个声音,是那个小东西的,可是上一世她明明与梁玉钲狼狈为,以他们为首在这宫中一欺辱他为乐趣,怎么这一世……

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这么小的年纪,难道为了欺负他,设了一个天大的网,想先打消他的警惕,再好好收拾他?

可是……一个女娃娃,有那么阴沉的心机吗?还是像她说的,她与他同病相怜,都是深宫中的可怜人,一个是政治的利用品,一个是皇权的抛弃物,的确都很可怜。

可是,她这么小,哪里来的这思想觉悟?

他多疑的性格使得他不得不怀疑灵瑶的动机,但是此地不宜久留,他便假装刚刚听到她的声音,对着外面带着哭腔喊:“我在这儿!”

灵瑶听到声音,自是赶紧上前:“来,我送你回去。”

外面的雨幕很大,她站在那一道狭小的洞口前,弯着腰身,明明看起来软弱不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梁玉锵觉得,这寒雨并不凉了。

看到他的肩膀和额间的鬓角都已经湿了,灵瑶担心他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身子虚弱会感染风寒,便给他撑着伞,自己反倒是淋了雨。

“郡主,您怎能淋雨呢!”宫女说着,便将雨伞往她这边倾斜了点。

“喂,你站得低一些,我够不到你!”

梁玉锵这才扭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撑在自己头顶几乎与自己发髻紧贴的伞,略微地弯了些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