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色宫墙谁又守?年年岁岁,不过朱颜红袖瘦。
灵瑶被困在那一方宫殿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梁玉锵的生辰却还有很久很久。她没有任何理由出去,太皇太后一心向佛,不喜被人打扰;太后早就薨逝,如今不过是追封;中宫皇后未立,她是这偌大的后宫中唯一的妃子。
她连出去请安都不行。
一开始来服侍她的宫人们都争抢着来,皇上的各种赏赐也一波接着一波地往怡芳殿送,再加上这怡芳殿乃是皇上旧居,所有人都认为这位云妃娘娘前途不可限量。如今他们却慢慢发现,这位看起来荣光无比的主子,皇上竟然从册封到现在,一日都不曾来过。
在这里,没有梁玉钲,没有将军府,没有魏鉴爹爹也没有翠心。灵瑶孤身一个人,仍旧装作没事人一样,在这层层宫墙垒起来的一方被花团锦簇粉饰的牢笼里,翻看着书卷,逗弄着鱼儿,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晃荡,抬眼看看那被宫墙切割得方正的天。
梁玉锵身边的大太监倒是来过几次,瞧着怡芳殿那没修剪的花草,不符合妃制规格缺了不少的饭菜与绸缎,还有没打扫的院落以及宫殿,替灵瑶发了好大一通火,严惩了那群宫人,罚了俸禄,让他们好好干活。
灵瑶为表“感谢”,把自己的翡翠镯子送给了他,却被大太监给推掉了。
他大老远来一趟,不是为了当好人,这宫里的好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知道怎么谋生的。
若不是皇上每日都要过问一句云妃求见,云妃是否吃好喝好穿好……等等一系列有关云妃娘娘的事儿,他也会和其他宫人一样,以为这是个没前途的主儿,莫说来此看望,恐怕也得跟着踩一脚。
当今的这位皇上,心思缜密,实在是不可猜,也猜不透。
大太监把翡翠镯子还给她,提点了她一句:“云妃娘娘,放眼这整个后宫,除了皇上就您一位主子,您呐,但凡对皇上用那么芝麻粒儿大小的心思,皇上也就过来了——奴才说的这般明了,您是知道的吧?”
灵瑶轻轻一笑,纵使笑容并非真心,却也倾国倾城。她却没有别的话,只是道了句:“多谢公公。”